訴你的?”
“沒有人告訴我。”
“那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我在容華爹爹眼睛裡看見的。”
“你說什麼?”白筱心裡一片冰冷,看見北皇帶著活屍而來,心裡存著的那團陰影並沒擴開,這時卻突然放大起來,“他已經死了,不會睜眼,你怎麼能看得見?”
“容華爹爹沒有死,他還看著我笑,是他讓我看他的眼。”
白筱呼吸一緊,又將容若一把抓住,“若兒,你看孃親的眼,告訴孃親,孃親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容若看向母親的眼,小腦袋一歪,“若若有一個舅舅叫白真,孃親的家在青丘,西越風荻是若若的表舅,尋到風荻表舅,讓表舅帶若兒去尋白真舅舅,帶若兒回青丘。”
白筱臉色慘白無色,腳下一個踉蹌,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這孩子承了容華的讀心術,是容華讓若兒讀的他的心,那麼說容華當真活著,既然他沒死,為何要如此?
古越將她接住,卻是面露喜色。
果然……他果然沒死……或許是死了,又復生……
只要容華在,白筱和容若便不會死去,他就算死這這裡,也再無後顧之憂。
“若兒,容華爹爹沒有死,你為何不告訴爹孃?”白筱臉沉了下去。
容若從來不愛哭,這時大眼裡卻包了一包淚,委屈的低了頭,玩著手指:“容華爹爹說如果沒有看見邪妖前告訴了爹孃,爹孃就會死去。爹爹說人死了,就不能再說話,不能再看見這世上的一切。若兒不想爹孃看不見若兒,不想爹孃不能再和若兒說話。”
白筱鼻子一酸,落下淚來,將小人兒抱過來,柔聲道:“對不起,孃親不該兇若兒。”
容若伸手抹了白筱臉上的淚:“孃親不哭。”
白筱睨了眼宮牆下,活屍已經越來越近,再不能耽擱,忙吸了吸鼻子拭了淚:“孃親不哭。”
古越輕拍白筱,他明白容華瞞著白筱,白筱將會何等痛苦,然此時卻是沒有時間去撫平她內心的痛:“若兒,你剛才說只要若兒的血加帝王之血就可以殺死這些妖邪,容華爹爹有沒有告訴你要怎麼做?”
容若使勁點了點頭,伸出三支胖乎乎的小手指,“只要若若的三滴血加上帝王的全身的血,混在一起,用水化開來,它們觸到一星半點就會化去。”
“爹爹明白了。”古越摸了摸容若頭頂小角,眼角上揚,瞥看向宮牆下活屍堆中的北皇,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他果然是安排好了一切。
白筱手一抖,赤炎劍跌落在地,渾身的血液卻瞬時轉涼,整個人象被浸入冰潭,又象被塞進火爐,冰裡浸,火裡燒。
心更是痛得裂成碎片。
全身的血表示什麼,容若不懂,她如何能不懂?
“若兒,你沒看錯?容華爹爹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當真是帝王全身的血?”
容若點了點頭。
白筱的心沉了下去,存下的一點僥倖也化風而去,容若天生象她一般,過目不忘,絕不會記錯。
撕心裂肺的痛從四面八方湧來,絞得她渾身上下,五臟六腑無處不痛。
熱血直湧上頭,容華……你好狠……
古越抬掌,拇指輕撫去她眼角殘餘的淚,笑了笑,壓在心頭的巨石完全拋去:“他是大局為重,別怪他。”
白筱喉嚨哽著,一句也說不出來,然此時哪有時間去追究什麼,古越肩膀上壓著這千千萬萬百姓和官兵的性命。
輕咬了咬唇,強忍下湧上淚,默默接過三梅遞來的竹傘,撐開來,遮去他頭頂的雨,凝看著他的眼,他黑中帶藍的眼,被雨水洗過,象寶石一般盈亮,眼神意是那麼坦爽,永遠不會擔心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