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疏失固然是我軍之過,只希望舒帥念在將士辛苦、一心為國的念頭上,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
方才粗粗一算,三萬先鋒軍竟是折掉了近兩萬,騎兵更是受到重創,二萬輕騎僅剩六、七千人。這本就是在她要依靠騎兵作戰的節骨眼上,他們的一心為國卻叫她平白損失了一萬有餘的兵力,當真以為一句寬大處理就能算了?他們是要那浴血奮戰而死的將士平白喪命不成?
真是痴心妄想。
舒蘭心中冷笑,面色倒是不動,“唐校尉。”
就見後排有個男子向前邁上一大步,昂首挺胸,嗓音醇厚,“末將在。”
“你家將軍說的可是事實?”那唐校尉眼眉垂落,身型不動,也不說話,舒蘭又問了一遍,“你家將軍說的可是事實?”
這會從男子靜默的表現中,大多人都看出有些不對,就是宋少鵠也忍不住側目看他,意有所指,少頃唐校尉抬頭應道:“不是。”
宋少鵠氣急,“你!”
“住口!”舒蘭厲聲呵斥,又問道,“那事實如何?”
唐校尉答道:“西蠻先行挑釁不假,但我大軍將至,蠻夷此刻有所動作,想必有詐,末將等人皆力勸宋將軍不可輕易出兵,然宋將軍見敵方人少,未能聽勸。前刻,宋將軍找到末將,要末將頂其過失,並允諾待事情過去,必復末將軍籍,提升正將。”
舒蘭緩緩凝視著一旁滿面氣恨的宋少鵠,聲調陰冷如冰,“宋將軍,你可知自己犯了多少軍規?”
宋少鵠辯道:“舒帥莫聽他一面之詞,末將沒有做過!”
“宋老將軍派你做先鋒,要你積累軍功不假,卻不是要你拿我迦國士兵的性命作為你軍功的踏腳石!”舒蘭冷聲斥責,“宋少鵠,你貪功冒進,知錯不認,還不顧戰友情分,要同僚頂罪。甚至,你竟敢不顧皇命,違抗聖旨,冒險出兵。條條狀狀,你可曉得自己到底犯下的是什麼罪責?!”她搖頭嘆惋,“你真是辜負了宋氏一門忠烈。”
說罷,舒蘭吩咐道:“本帥即刻撤去宋少鵠的一切軍職,將他綁起來,帶回去交由宋副帥發落。”
語落,便有親衛上前要拿宋少鵠,不想宋少鵠竟是不從,猛地動武開啟上前的兩名親衛,怒目瞪視著面前的女子,“舒蘭,你不要得意忘形!你不過是個女人!”
舒蘭坦然笑之,到底是宋家的小輩,還承不得宋老將軍的沉穩隱忍。
“我是女人,但同樣也是西征軍的元帥。”
舒蘭一手探過宋少鵠的衣領,徑直抓住他左肩上象徵將軍位階的軍牌,這一招舒蘭使得迅雷不及,更是極好得詮釋出快狠準三個字的深妙意境,叫第一次見識她身手的人都頗為驚歎。說到底宋少鵠雖仗著宋家威名驕傲霸權,但手上到底是有些真功夫在的,否則宋老將軍也不會將自己的親侄子放到前線,而若舒蘭沒有真本事,也斷然不能如此輕巧得奪下宋少鵠的軍銜。
舒蘭順手一把將宋少鵠的胳膊肘一扭,推給了身後捉他的親衛,自己則又瞥向一旁的唐校尉,聲調裡也聽不出什麼好氣。
“若今日來得是宋老將軍,你可是要替宋少鵠頂罪?”
“不會,末將以為宋小將軍並非守信之人。”
然而舒蘭對他的答案並不滿意,轉頭朝著齊齊站立的一干將領訓道。
“你們聽著,我舒蘭雖是女人,但是我帶的軍裡容不得有卑鄙陷害的事,也容不得有助漲他人歪風氣焰的事,你們若真有什麼審時度勢、預測風頭的本事,就給我到戰場上多觀察幾個敵兵,多殺幾個蠻夷,別手上打不過敵人,只會在心裡頭算計自己人。你們要記著,我們是軍人,只有殺敵才是我們最大的本事!”
舒蘭說罷,對著離得最近的男子撇去冷冷一記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