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複雜,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良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一時間,我們倆誰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有生日,而我們倆卻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想想挺悲哀的。
我努力想了個問題岔開話題:“那我為什麼從鬼鏡裡看到了黑羽。難道黑羽是?”
“你忘記了?”月餅取出塊紅布蓋住牆上的印斑,拿出桃木做的釘子把紅布固定住,“你看到的人是頭髮擋著右眼,而黑羽是擋著左眼。不過我還是覺得他有些奇怪。”
說到這裡,月餅閉上眼睛,眼角不住地抽動,似乎在回憶一些事情。
經月餅這麼說,我心裡倒有些釋然,鬼鏡既然被紅布(紅在五行中代表火,金火克鬼)蓋住,又用桃木釘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在泰國養病期間,我多少跟著月餅學了一些東西,雖然不一定能頂上大用場,不過多知道些總比不知道要強。而且那兩本古籍我也背得滾瓜爛熟,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不由深深佩服中國人的智慧。
月餅猛地睜開眼睛,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
四
跟著月餅出了房間,頭等艙裡房間並不多,只有六間。由於為了讓我們住得舒服,月野清衣上船時就告訴我們,她已經把整個頭等艙包了下來。也就是說,這一層只住著我們五個人。
長長的走廊鋪著猩紅的地毯,廊燈已經關閉。船壁一側的舷窗透著慘淡的月色,在地毯上烙下一塊塊白格子。走廊的盡頭是一幅巨大的日本仕女圖,圓圓的髮髻上插綁著紅色的綢緞,乍一看像是頭髮上沾滿了鮮血。塗抹得蒼白的臉上。五官幾乎看不出輪廓,用毛的位置點了兩個黑色圓點,嘴唇塗得血紅,地毯正好延伸至仕女圖的下巴,就像她吐著長長的舌頭,我們就站在上面。越看越覺得她隨時會咧開嘴,用舌頭把我們捲進嘴裡。
門餅陰沉著臉站在隔壁船艙門口,門已經開啟。我急忙跟過去,“啊”地喊了出來。
船艙裡面,放著一具木棺!
兩排蠟燭沿著棺材兩邊並排點燃,都已經燒了大半,蠟油層層堆疊,像是一堆油膩膩的肥肉,看上去有說不出來的噁心。
也許是門開啟帶來了大暈的氧氣,蠟燭的火苗“噌”地躥高,原本黃色的火焰居然變成了幽綠色。我感到身體裡有一絲熱氣,正沿著膻中穴向外流著。
更不可理解的是,棺材居然是頭對門尾對牆,這完全有悖於棺材的放置方向。這種頭尾相反,蠟放兩排(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觀察一下老村裡的葬禮,蠟燭都會放在棺材頭位)的靠置,分明是斷絕了冤魂左右逸出之路。除非是有人故意不讓棺材裡的冤魂逃掉,想讓它永世不得超生,把它牢牢禁錮在這裡。
這種風水佈局又叫作“陰燭封魂”!
牆上的一塊白布無風自動,悠悠飄下,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將其摘落,露出了遮擋的東西!
鏡子!
我剛才在幻覺中看到的鬼鏡!
我隱約意識到棺材裡是誰了!
忽然,棺材裡傳出了“刺刺啦啦”的聲音,既像是貓爪子撓東西,又像是老鼠半夜啃床腳磨牙。儘管有月餅在,我還是嚇得夠嗆。冷颼颼的感覺從心頭泛起,遍體發涼,好像有東西穿過了我的身體,血液都凝住了。
棺材蓋輕輕動了幾下,從裡面傳出沉悶的“咚咚”聲,裡面的東西要鑽出來!
月餅冷著臉,忽然扭頭就走:“南瓜,快把門鎖好!”
我巴不得月餅趕緊說出這句話,一麻溜兒躥出來,鎖上了門。
月餅從包裡抓了一把石灰粉,往空中一撒。石灰粉強烈的刺激性刺痛了我的雙眼,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棺材蓋子跳動得更厲害了,裡面的東西馬上就要推開棺蓋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