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路,我顧南湘要是再花你一分錢,我名字就倒著寫!”
顧南湘頭疼,畢竟她才租的這間老房子,一年的租金刷的還是顧肖給的卡。
顧、南、湘——湘、南、顧,好像也不是很難聽哈?
顧南湘這樣安慰著自己,按開床頭燈,昏黃的光線映亮女孩子如畫般精緻的眉眼,以及眼前並不算寬敞的老房子。
天花板的角落裡洇出水痕和黴斑,桌布的邊角已經起皺,牆邊立著一個簡易衣櫃和一張光禿禿的書桌,還有顧南湘身下這張不足一米寬的狹窄單人床。
房子老舊陳設簡陋也就算了,入夜之後樓上就沒有安靜過,前前後後來過三撥人,最長的一個也不過二十分鐘,掐頭去尾,十二分鐘。
顧南湘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房間的隔音真的太差,她睡不著,只能看著手機發呆,順便替那個風情的女郎難過。
十二分鐘,還要演得如此賣力,起承轉合一個不落。
結束時還要讚美一句,“baby,你真棒。”
這是顧南湘二十一歲的人生裡,第一次感受到賺錢真難。
貧窮是什麼?她沒有體會過。
六歲以前懵懵懂懂,許多記憶已經不甚清晰。
六歲以後,她被整個顧家捧在手心如珠如寶地長大,頂著“顧家千金”“顧肖妹妹”的頭銜,在整個富貴圈裡可以橫著走。
不過,顧南湘很快就體會到了。
當她站在蛋糕店的收銀臺前,再一次確認無法支付的時候,褐眸金髮的年輕男人衝她聳聳肩,並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她的卡,竟然刷不起一份29歐的小蛋糕?
顧南湘沒有帶現金的習慣,從她真正對零用錢擁有支配權開始的那一年,她唯一的消費途徑就是顧肖給的各種卡。
她也一度以為,這些卡可以一直刷,永遠刷,沒有額度,沒有時限。
本著友好禮貌顧客至上的服務態度,收銀員沒有說破,只是為她指了指街區對面的便利店。“女士,你可以去那裡試試,或許能夠買到您需要的。”
顧南湘在腦內將這句話自動翻譯——你個窮鬼。
可肚子太餓了,從和顧肖大吵一架到現在,顧南湘還沒有吃過東西。對面街區的便利店裡沒有甜軟可口奶香濃郁的小蛋糕,只有05歐一個的臨期麵包。
聖修斯的雨季還沒結束,天空陰沉沉的。
顧南湘站在便利店的門外,一邊啃著硬邦邦的麵包,一邊盯著自己銀行卡的餘額。
05歐。
很好。
難怪商場上的人說顧肖這個人不好相與,手腕狠絕,從不念舊情。當時顧南湘還因為這樣的評價和對方大吵一架,現在看來,還真的是客觀貼切毫無水分。
他們做了十五年的兄妹,分道揚鑣的這一天,顧肖竟然只留給了她一歐元。
顧南湘狠狠咬一口麵包,漂亮的臉蛋繃著,像是在撕扯顧肖的血肉。
隔著一條街,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
司機看一眼不遠處的身影,又從車內的後視鏡偷偷去瞥自家老闆。
坐在後排的男人正在處理工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