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和他們,和那些掛著金劍配飾的人似乎……是一夥的了?
許靖看著周圍弟子們眼裡的情緒變化,心裡很明白。那是壓抑和藏匿得太久之後尋找到發洩的底氣之後出現的火花。他明白,見識過楓紅山莊的蠻橫之後,三元宗的弟子們可能再也沒辦法回到以前那種閒散無爭的心境了。
這算好嗎?不算。
算壞嗎?似乎也談不上。但許靖知道,三元宗今後的路從這一刻起已經變了。變得他也看不清到底通往何處。
「宗主!來了!外面來人了!是天蟾宗的五長老周寅!」
偏殿內,一名三元宗長老跑進來稟報許靖,說山門外終於有動靜了,而且來的是天蟾宗的大人物,同行的還有另外十餘個宗門的長老。
圍住三元宗這麼幾次了,這一次是陣仗最大的一次了吧?十幾個宗門的長老齊聚,若是放在以前的話,三元宗上下怕是要被這種陣仗嚇得腿軟,如今卻絲毫沒有懼意。
「嗯,我去看看,你們看好門下弟子,切勿亂跑。」
許靖沒有徑直去山門口,而是在後山那處深潭外找到了金劍營的那位副頭領。
這人鐵石一樣,許靖從未在對方的臉上看到除了「毫無表情」以外的另一種表情。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位副統領修為玄海,姓方。
「方頭領,山門外……」
「我已經知道了。許宗主,若是感興趣的話大可與我同去,看看外面那些人準備耍什麼花招,如何?」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許靖感受得到這位方頭領對他並不順眼,甚至是根本沒在乎過他。但許靖並不在意,形勢比人強,這一點氣比起如今三元宗的處境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者,這位方頭領似乎對誰都一副這種死人臉和刺人的語氣。別想太多。
「哈哈哈,方頭領相邀許某自然求之不得。」
「那就走吧。」
死人臉的方頭領走在前面,許靖跟在後面,走了兩步之後回頭,發現身後並沒有跟來金劍營的人,甚至走在下山的石階上也沒有金劍營的人跟過來。
這……就他們兩人過去嗎?
心裡忽然有些覺得荒謬,可又有些滾燙,特別是看到走在前面那死人臉方頭領的時候許靖感覺自己似乎能體會到一絲絲對方的想法了。
不論是三元宗這樣的不入流宗門,還是山門外如天蟾宗這樣的一流宗門,在前面這位方頭領的眼裡都沒有區別。
嗒……嗒……嗒……
只有方頭領腳上的戰靴才在石階上會發出類似鐵片撞擊的啪嗒聲,而許靖叫上的棉靴卻不會。
這些金劍營的人穿戴都和修士不一樣。倒是和軍伍裡的人如出一轍。
一路下行,因為三元宗的山門並不大,無需駕雲而下,兩人一前一後沿著下山路不多時便可以看到那座聳立兩丈餘的石坊門,而門外則是站了許多人,數量怕是近百,打頭的便是那十餘名各宗長老。一個穿著天蟾宗衣袍的胖老者站在最前面。
許靖看到那位胖老者的瞬間就本能的頓了頓腳步,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接著餘光看到身前並未停下分毫的方頭領才繼續往前走,但也悄悄的暗自深吸了一口氣。
許靖認識那為胖老者,知道那人就是天蟾宗的五長老周寅。一個臭名昭著的惡人和兇徒。也是天蟾宗負責對外事務的長老,靖西這邊所有底層宗門沒有人不知道他的。
方頭領走到離下放石坊門還有一丈許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一個個神色各異的宗門中人,臉上依舊擺著死人臉,抬手指著上方石坊門上依舊掛著的十七具屍體,問到:「諸位是來收屍的?」
「老朽天蟾宗周寅,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周寅胖胖的,面板很白,臉上卻沒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