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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地標榜自己的經歷,但是,也可能極其自卑隱去了最不堪回首的那一段。他們的口頭禪驚人的相似:上面說了。就好像,他們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信念通紅的地下黨組織。可他們,其實是導演,在幕後導演著黃世仁與楊白勞可能老死不相往來其實休慼相關的舞臺小品。李烈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讓眼前的大銀行家成為自己的楊白勞呢?

但是,說到實質問題時,有的人乾脆地直說不行,有的人則模稜兩可,就是沒有一個人說行。

錢小同酒醒後說:你一夜沒睡?

李烈看著他說:我覺得我好像三十年都沒睡了。

錢小同說:回家,好好睡覺!放心,困難只是暫時的,我困難的時候都想找個全北京最好的車撞上去換一份高額賠償,好在挺過來了。晚上,繼續披掛上陣,我約了農行支行的杜漸。

李烈心疼地看著錢小同略顯浮腫的臉說:算了!這幾天你也累了!以後再說。

錢小同立即抻了個懶腰:定好的事不能改。這是最後一個,然後你權衡一下,哪個好辦一些,你只說是我們臨時碰上的,今天晚上不要提錢的事,要循序漸進。我倒是覺得,杜漸可能會好辦些。雖然我沒跟他有實質的接觸。

怎麼?那你瞭解他嗎?

如果我跟他有實質的接觸,恐怕你就沒戲了。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錢小同吐出了一個美麗的菸圈:這是銀行家的規矩。

中國式的銀行家都什麼出身?

中國人在這方面不講究出身。錢小同幾乎又睡了。

那杜銀行家呢?什麼學歷?

工農兵大學生。錢小同再次吐出菸圈:某某某公社推薦的優秀青年。

李烈哭笑不得將手支在方向盤上:按你這麼說,我還真得見見這位農民銀行家了。

錢小同笑著說:這個人很怪的,你別被他的樣子嚇著了。

咋了,他像妖怪?

不,他像鍾馗!錢小同端著肩膀鼓著兩腮,不像鍾馗倒像是彌勒佛。

內行門道 5(1)

李烈在錢小同進了那間飯店二十分鐘後給他打了個電話,倆人配合極為默契地讓李烈進了那間包房,見到了傳說中的杜漸。這位五十多歲的銀行家穿藏藍色的夾克衫面色鐵青目光冷峻,可能是出過水痘兒,臉上留下了許多坑坑窪窪,身體高而直得略顯生硬,但他似乎有幾分男子氣概。幸好他的手還算溫熱肥厚,否則李烈真的以為他剛剛從墳地裡爬出來。

在那一刻,李烈在想難道國家給公務員統一了服裝嗎?還是這樣穿更像個清官?但是,後來他低頭的時候看到了杜漸腳上的鞋,那時候他的心猛地一跳,開始計算公務員的工資一年可以買幾雙這樣的鞋子,那時,他確信他面前坐著的這個衣著樸素的人是真的中國式的銀行家。乘著他去洗手間的間隙李烈咬牙切齒地對錢小同說:你真會胡說八道,他哪兒象鍾馗,明明像閻王。

錢小同拼命地壓著笑:有什麼區別嗎?都是跟鬼打交道的。

李烈渾身起雞皮疙瘩:區別就是,一個是把鬼從人堆裡抓走,一個是把人抓進鬼堆裡。

味精與清新劑味讓李烈麵皮泛紅,他樂觀地想也許杜漸的冷正是他的“正”。

杜漸從洗手間回來後似乎松馳了一點,坐在椅上後,開始注意李烈了:你有兩個博士學位?

李烈急忙答覆:哦,是,物理和電子工程。

聰明人!杜漸說,竟然是面無表情的,把李烈想說的話愣生生地堵了回去。

錢小同笑著說:我這位老同學回國創業一年了,有一間晶片設計公司,他現在是C部牽頭成立的中國創造的總指揮。

那時杜漸一閃而過的微笑再次來了,他說:年輕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