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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說:我只能搞技術。

他忽然覺得強而有力,猛地坐起來環視三人:中國創造,聽起來不錯,是吧?

Made in China?林謙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李烈在他們的盯注下用力地點點頭,彷彿這不只是一個想法,不是一枚種子,而是已經變為現實的一整片成型的森林。他說:“Made in China”不應該只是“中國製造”。MADE應有新的含義。MA指的是Manufacture(製造),後面兩個字母DE則指的是Design(設計),所以“Made in China”不能簡單譯成“中國製造”,而應翻譯成“中國製造”加“中國創新”,等於“中國創造”。

他好像是在演講。一番慷慨陳辭之後換來了忽然的寂靜,艾金三人認真地看著他,然後,才同時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今天提出了兩個全新的詞彙。艾金補充說:國家投資,中國創造,

還有矽谷模式!李烈認真地說:國家意志與矽谷模式下的中國創造!

誰也沒有想到,幾年後,中國創造這個詞彙被廣泛地提及,中國經濟,中國科技,中國教育,中國的方方面面都要進行一次自我創造,但是,當1999年李烈第一次想起這個詞時,其實他腦子裡蹦出的是英文的MADE。那時,他正在紐約的姐姐家裡用中國製造的碗筷吃飯,腳上穿的是中國製造的拖鞋,身上穿的是中國製造的亞麻襯衫,姐姐的孩子們正在玩中國製造的玩具。他忽然想起陪朋友逛商店買到比瑞士軍刀便宜十幾倍的中國製造的仿瑞士軍刀時,那位歐洲朋友不解地問:為什麼用同樣的材料中國製造的要比瑞士製造的便宜這麼多?他無語相對。那時,他的腦子裡開始閃過中國創造這四個字。

那時的李烈也正為老對手Jorn的一句玩笑寢食難安,校友會上Jorn在眾人面前問李烈:據說北京的中關村是中國的矽谷?

李烈聽後窘迫不已,他心知肚明中關村稱不上矽谷,因為它還沒有產生過一塊中國自主研發的晶片,更多的只是代銷。但是,他卻換了副面孔笑容可掬地說:當然!它離紫禁城近在咫尺,到了那兒你會深刻體會到歷史與現代的和諧。

與Jorn嘲笑中國矽谷無矽的用意不同,李烈無意於嘲笑美國的無史可言,只是Jorn訕訕然意猶未盡的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李烈,這也是他最終決定回國創業的初衷。李烈不是小氣的人,但是對於Jorn當年的玩笑卻始終耿耿於懷。他時時在想,也許當他走出國門後,他的民族情結也變得強烈了,所以,他在這一方面往往敏感而衝動。

矽谷模式下的中國創造也是李烈回國前就規劃好的。

他在閉目養神的那一刻再次想起未央央,那丫頭少年老成的神情時時如幼時的動畫片一樣閃現,這讓李烈有一種未老先衰的沮喪。他開始回憶了,他開始覺得自己老了,因為未央央太年輕了。他開始記得她,記得她僅有的幾句話:波斯詩人薩迪說過成功在於堅忍,失敗在於急躁。我想說的是:一個人想做成一件事,信心,耐心與方法少一樣也不行。

2000年的中國已經有很多的晶片設計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成長,李烈心知肚明的星空微電子充其量也和他們一樣還在蛹中為破繭成蝶而掙扎,這並不因為他們是由矽谷歸來的博士而有任何例外。在一片空白的沙漠中種活第一棵樹是件難事,建成綠洲是件更艱難的事,誰能夠忍耐長期無盡的資金投入,經歷晶片設計過程的枯燥與結果並不明晰的未來而倖存下來恐怕沒有幾家。

但李烈那時卻只有一個信念,種活這第一棵樹,讓中國自主研發的第一枚晶片誕生於自己眼下的這兩間簡陋的辦公室,再建成一片微電子產業的森林綠洲。他的想法如此單純也如此長遠,但是,一年來他發現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