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和東平郡王以雷霆手段迅速結案,將賈赦遠遠的發遣到了延州,這才讓賀家少爺和探春的事情稍稍的緩了下來。
可是,延緩並不等於中止,據說賀羽對探春倒是極為欣賞,一力督促榮國府速速準備,等天暖開春之際,便好行禮圓房。訊息傳來,邪夫人只得趕緊和賈政、王夫人和趙姨娘等商議,這些已經變作驚弓之鳥的家長們,自然全無主意,只是愁眉苦臉的打點著府中的庫房,看看到時候能動用多少銀錢物品以作嫁妝。
“大嫂子不用再說了,這些事我們小姐自會考慮的。”
剛才走到門口的賈芸,突然聽到裡頭傳來侍書的聲音,有些焦躁。又有些不安,隨後,大門推開。一個穿著翠綠色夾襖的女人走將出來,恰和賈芸對面而視。
“李紈!”
賈芸想起了之前自己曾在稻香村和李紈、賈蘭等一起吃麵拖蟹的情景,倒也是難得的一份平靜和溫馨。那李紈見了賈芸。忙忙的襝衽行禮,叫了一聲二爺,卻並不多做寒暄。只是回頭衝侍書和探春又看了一眼,便急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二爺!外頭天寒,快請裡邊坐吧!”
侍書自和賈芸在雪芹軒交底之後,倒是很信服這個新任的當家人,見到賈芸難得的光臨秋爽齋,忙一迭連聲招呼著將他迎進屋裡,一邊又高聲的囑咐下人進茶,探春依舊坐在靠窗的一個錦凳上,只是側著腦袋望著窗外發呆。
侍書叫了一年,探春卻並不回叉,只是怔怔的說道:
“離披翠枝無全葉,空搖金蕊淡泊香,二爺的這首《殘菊》,寫的果然好。”
賈芸聞言一愣,也起身走到視窗。隔著欄杆遙望那片菊圃,忽的心頭一顫,明白到探春不過是藉著這滿園的殘菊自況其身啊。
“驛外斷橋邊,寂箕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賈芸輕輕的吟誦著陸放翁這首膾炙人口的詠梅詞,覺得這真是眼前這位三姑娘的寫照,無論開得如何光豔動人,最終卻似乎只能和光同塵,淪落風塵。
“二爺,方才珠大嫂子來,說了好些話,問我們可有什麼難處,問小姐是不是不肯嫁去賀家,還說,她也為我們小姐不忿,又說如今二爺新當家,平素裡又和園子裡的姑娘小姐們是最好的,有什麼事情但去找你便是
侍書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方才李紈的來意說了一遍,雖是聽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賈芸卻隱隱的覺著似乎有些奇怪,以李紈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脾氣,怎麼會巴巴的到探春這裡來說這些子不疼不癢的話?莫非”
賈芸思緒翻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探春和侍書都曰用。己發愣,似乎想不到一個仿客居然講門來什麼話也沒勾”是站在窗邊呆立,侍書拍著手道:
“想必二爺新官上任,雪芹軒里人都踏破了門檻,這才躲到我們這兒養會子神,好再去周旋那些莊頭、奶奶們。”
一席話說的賈芸掌不住笑了起來,連數天來愁雲密佈的探春也莞爾一樂,賈芸忙拋開心中的疑惑,向探春訴說了來意。
“你說,要讓我去管理內府?!”
探春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軒眉聳動間,似乎把對自己未來的憂慮也掃除到了一邊。賈芸用力的點點頭,說道:
“能協理榮府者,唯三小姐而已!”
探春的呼吸不由得一重,一雙眼睛只是盯著賈芸看。
“三姐的才能,我素所深知。”
賈芸又繼續說道,
“當日赦老爺新政,三小姐提出要看賬冊,我便知道,三小姐對於府中大小事務,一直以來便都掛在心上,如今只怕更是熟捻於胸,只是一直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加上你那個親孃,又是個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