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長的睫毛在眼周擴出圓弧陰影,將漂亮的琥珀眼瞳隱匿,你近乎痴迷地凝視著這張臉。
——是魈。是皓月。是晚風。是少年碎髮飄動時輕撫過的清冷麵容。
你恍了恍神,聲音卻愈發小了,你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腦子生鏽了才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魈大抵會覺得很不耐煩吧。
你正打算道歉終止這種沒意義的話題,少年仙人卻扭頭看向你。
月色在他碎髮上打上銀白的光芒,那墨綠色的髮絲邊緣挑染般好看,鎏金的眼眸一瞬不瞬與你對視,眼底蓄滿認真。
他總是這樣的。
明明在說一些廢話,他也習慣於低垂著頭,沉默地聽完你所有的話。
劇情裡是這樣,劇情外也是,你遇見他時也是這般。
“我信。”
他清冷的聲響在夜空中格外清晰,風將他的隻言片語帶入你的耳畔,你突然覺得這陣風是真真切切可捕捉的。
興許是真的有些著涼了,你懵裡懵懂地捂住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怔怔盯著魈的面容。
好近呀。
近到能看見他臉上的細小絨毛,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與少年對視時,心跳和時間又好像停滯了。
你慌亂躲過少年的視線,從亂成麻繩的腦子裡理出一些思緒,“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是從世界之外來的呢?上仙會將我視作魔物般需要驅除的存在嗎?”
“為何要驅除你。你並非魔物,也無惡性。”
少年甚至都沒思索,就咬定了他不會傷害你。
“倘若我果真是魔物呢?”
“倘若我惡貫滿盈,禍害百姓呢?”
“倘若、倘若……”
你固執地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種“特殊”回答。
你不過多在意別人的眼光看法,不論是散兵達達利亞亦或是潘塔羅涅,你都儘可能隨心所欲,但是唯獨在魈這,你卻怎麼也無法忽視他的看法。
明明魈才認識你多久啊,又怎麼會知道你磊落的面容下是如何骯髒的心思。
或許暗戀總是這般不公,躲在暗處的人總是要刻意些,清晨的微風,花香,鳥語,看似普通的相遇,或許都是某一方早早等待,預演了無數遍的“開場”。
明知對方與自己還有著遙遙的一段距離隔閡,還妄想著跨越那道鴻溝,總想著,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會不會只是一條單腳可越的小水溝呢。
魈頓了頓,皺著眉看你有些發燙的側臉,少年好看的琥珀色眼眸與你對望,總能讓你一眼就安下心。
他的聲音清冷,如皎潔夜色緩緩侵入你的耳畔,“可你不是。”
“若你是,我便親自守著你,將你關在一處只有我知曉的境界,這樣就無法傷害他人了。”
你指尖一縮,“如若我會傷害你呢?”
少年直直望著你,那雙眼星光熠熠,你這才知道人的眼睛是可以明眸生輝,讓天地皓月都為之失色的。
他只道,“你會嗎?”
——自然是不會的。
你翹起了唇角,“謝謝上仙。”
你的聲音染上一絲澀意,你重重吸了一口氣,將壓在心底許久的苦意一點點傾吐。
“我是個殘缺不完整的人。”
魈眸光滯了滯,他是沉默的傾聽者,聽少女在月色與晚風下將過往一點點剝開。
他覺得自己好像又變回了那個寡言的機器,扭著僵硬的身軀陪你坐著看日落,直到夜色侵襲,才扭著僵硬的關節推你回家。
從前少女總說要去高處看一看,要去遠方走一走。
他當時怎麼說的呢?
——“高處寒涼,遠方尋不到歸途。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