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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從不多想,多看,遇到什麼,就接受什麼,如今想想,舅舅這一去不回,十分蹊蹺。

什麼樣的大|麻煩,他這個皇子身份不好使,需得舅舅引開視線,方才能避殺身之禍?

又是為什麼,舅舅引開視線就能避得了?這一路,他一直同舅舅一起,舅舅經歷了什麼,他也同樣,而他的身份,幾乎從未保密過,大|麻煩為何單只找上舅舅,放過他?就那般篤定他沒用?

舅舅一去不回,經年沒有下落,活未見人,死未見屍,查探亦無頭緒,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全都是……為了他麼?

他之前腦子不大靈光,卻也分的清好歹,舅舅對他,是真心疼愛的。

&ldo;共留連,畫船一笑春風面……&rdo;

賴大人搖頭晃腦,手指跟著曲調打拍子,表情極為享受。

他大概也不知道,過不多久,他就會死。

死在雪夜,肚腹剖開,腸子流了一地,十分沒有美感。

沒有舅舅,最關心情況的賴大人也死了,周堯質子這一生的悲劇,由此而始。

身份被頂替,有口難言,所到之處皆是災難,地動,蝗災,舉國傾覆,滅國征伐,血液成河,屍積成山……好像沒什麼危機艱難,是他沒遇到過的。

沒有錢,沒有家,甚至沒了名姓,他一無所有。

所以……他從未奢望過封疆會喜歡他。

他死於一碗毒,是他的兄長,大周太子周煊親手端給他的。

他其實很不理解,為何兄長要殺他?他已不再是大周皇子,也已明確態度表示臣服,周煊留著他,比殺了更有利。是周煊自己起意,還是誰攛掇?為何執著於他的性命?

不過……若不是因這一把瘋狂,他都不知道封疆心裡有他。

封疆這人太冷,沉默寡言,從來不笑,行蹤也甚神秘,極不好惹,橫的出奇,對他尤其兇,記憶裡每一次見面,封疆都在訓他,這裡錯了,哪裡不應該,各種不允許……

他以為這是看不順眼的欺負,卻原來是喜歡?

那前番幾次他自以為抓到封疆弱點的算計逼迫,是封疆讓著的?

他死了,封疆一定很難過。

&ldo;江山信美,終非吾土地,問何日是歸年……&rdo;

戲臺上唱詞一字字灌入耳朵,周堯鬆開手,露出微紅的眼睛。

沒有什麼歸年,他是質子,前路已定,此事已不可改!

&ldo;嘭&rdo;的一聲,不知哪個頑童玩的藤球飛了過來,擦著桌角呼嘯著遠去,頑童得意的笑聲,長輩遠遠的聽著並不走心的道歉聲傳來,隔著雪幕,不痛不癢。

痛的……是自己手指。

桌邊酒壺被打碎,碎瓷片落了一桌一地,割破了手指。

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融進潔白雪地,灼灼剌目。

突然迴轉,腦子裡仍混混沌沌,面前一切都像隔著層紗,看不真切,唯有指間的痛,真真實實,刺入心底。

周堯歪頭看著手指,長眉下一雙眼睛轉了轉,頓住,又轉了轉。

過去已不可改,眼前,什麼最重要?自己才最重要!

既得回來,如何能辜負時光?

不如把那些後悔的,苦的痛的亂的迷茫的不自知的過去,變成好的!

還來的及……肯定來的及!

自己剛剛成為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