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結束後,初磊和肖仁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初磊將錄音筆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裡,又把筆記本合上,塞進了檔案袋。肖仁杰則把桌上的紙筆整理好,放進了自己的挎包。
白龍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心中的衝動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再也按捺不住。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試圖以一種相對和緩的方式來糾正報道中的偏差。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問道:“初幹事,我想問問,你這些關於我們在 L 國參加行動的報道,訊息都是從哪兒來的啊?”
初磊聽到這個問題,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白龍會在這個時候問起這個。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白龍,反問道:“怎麼了?這些訊息都是經過正規渠道收集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白龍直視著初磊的眼睛,緩緩地說:“初幹事,我不是想質疑你的工作,但是我必須得說,你這篇報道上有不少描述是錯誤的,和我們實際經歷的情況有很大出入。”
初磊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皺了皺眉頭,說道:“白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報道都是根據真實情況撰寫的,怎麼可能會有錯誤?”
白龍提高了聲音,激動地說:“初幹事,我當時就在現場,我知道實際情況是怎樣的。這篇報道把很多事情都寫錯了,這對我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姜超在一旁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悄悄地用腳輕磕了一下白龍的椅子腿,試圖提醒他不要太較真。然而,白龍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他錯誤地理解了姜超的意思,以為姜超是在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白龍站起身來,走到報紙架前,快速地翻找出那份軍區報。他拿著報紙,大步走到初磊面前,用手指著報紙上的報道,說道:“初幹事,你看這裡。報道上說我在硝煙瀰漫的地下軍火庫中第一個發現炮彈即將爆炸的危險,可實際情況是,最先發現危險的是姜超班長。當時我們都在專注於尋找巴比,是姜超班長憑藉著他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直覺,察覺到炮彈的異常,他立刻通知大家,才讓我們有了應對危險的準備。”
初磊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但白龍沒有給他機會,繼續說道:“還有這裡,報道上說面對爆炸的炮彈和那個身上綁滿炸藥的兒童,是我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可這根本不是事實。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我都慌了神,是姜超班長迅速冷靜下來,指揮大家行動,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是他用自己的身體壓住椅子,穩定炸彈,而不是我。”
白龍越說越激動,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光芒。“還有這裡,說我用彈藥箱壓住椅子,然後拆除炸彈背心,這簡直是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拆除炸彈背心的是姜超班長,他冒著巨大的風險,小心翼翼地剪斷那些複雜的線路,才成功解除了炸彈的威脅。我當時只是在旁邊協助他,遞工具什麼的。”
白龍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盪,他氣憤地譴責道:“寫這篇報道的通訊員也太不認真了,怎麼能這樣誇大其詞呢?這完全是歪曲事實!” 他全然不知,這篇報道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眼前的初磊。
肖仁杰坐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白龍,他被白龍的大膽舉動驚到了,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姜超則滿臉擔心地看著白龍,他知道白龍這樣做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白龍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人的異樣,他滔滔不絕地繼續指出報道中的錯誤:“還有後面這裡,說我帶領隊員成功突圍,那也是姜超班長的功勞。他在突圍過程中一直指揮著大家,尋找最佳的逃生路線,我們才能安全地從地道里出來。如果沒有他,我們可能早就死在裡面了。”
初磊聽著白龍的指責,如坐針氈,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