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個高強麼?我們能強得過人家不成?”
又沉默了,也許這幾句話,說得非常正確,不然,非得引起一場激辯不可。
唐聖華聽不懂她們說的是些什麼,更不瞭解“泰山的東令”,“華山的西幡”,“恆山的北環”,“衡山的南箭”,“嵩山的中鈴”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如此,他更加疑惑她們是在說鬼話,驚悸加深,混身起了雞皮疙瘩。
隔了片刻,那粗獷的女人聲音又起,她首先乾笑了起來,道:“話不是你說的那麼容易,五嶺在江湖上的威望,是相等的,各有各的絕活,誰也碰不起誰,我們強不過人,人家自然也強不過我們……”
“別見鬼了,拼命的替自己裝門面,我就不信你那些鬼話。”
“嘻嘻!我準知你不會信。”
“那你還說鬼話做啥?”
“我當然有我的道理。”
那位聲音清脆而悅耳的姑娘,被這句有道理的話怔住了,靜想了一下,又道:“你有啥道理?說出來聽聽。”
粗獷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像夜嫋在叫,非常刺耳,問道:“你我的爹爹,終年在深山大川裡奔走,為了什麼?你知道不?”
“當然是為了要得到流傳江湖數十年,而未露的‘丹心旗’。”
“除了這面丹心旗之外,還有什麼?”
對方思索了片刻,道:“還有武林人極欲爭取到手的‘玄碧奇錄’。”
“這不結了,五嶺人物的功力,不分軒輊,除了獲得丹心聖旗,練得玄碧奇功之外,就無法獨霸江湖,我們的爹爹如此,華山,衡山,嵩山的人物,同樣的在奔走,想盡方法,挖空心思,都在夢想這件寶物。”
“這與你我剛才說的話,又有什麼相干?”
“傻丫頭,我們強不過人家,人家也強不過我們,不得到寶物,不就永遠分不出高低麼!”
“……”
說話清脆動聽的姑娘,想是心服口服了,沒有反駁對方的話,好像預設了粗獷的論調正確。
“哈……哈……哈……”
粗獷的笑聲又起,她勝利了,道:“妹妹!別談這些了,還有事要辦,走啦!”
話聲雖是刺耳,倒蠻顯得親切。
但是,對方並未接納她的好意,慢吞吞的道:“不嘛!
我很累,就在這廟裡歇會兒不好麼?”
唐聖華心時似乎明白了許多,他方始發覺,這兩個女郎不是山精鬼怪,的確是兩個女強盜。
強盜,在他的心目中,認為是殺人放火的歹徒,如果她們進廟,自己非要做刀下鬼不可。
於是,他神情更加緊張起來,也有了求生的勇氣,很想奮力將自己藏躲起來。
然而,他不敢動,他怕掙扎出了響聲,驚醒了女強盜,他極力尋思躲避的法子,他想:寧可餓死,也不做刀下鬼……
沒有讓他想下去,粗獷的笑聲又起。
“哈哈!我的好姑娘,憑你的本事,走這點路,也會感到累?是不是在想……”
“呸!不要臉!誰會像你那樣想……”
想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出口,吃吃的笑了。
“想什麼?嘻嘻!你不說,我替你說了吧,想……”
“你敢說,我就不依你了,大姑娘家,也不怕廟裡有人,真不知羞。”
粗獷女郎不在乎,仍舊嘻嘻只笑,接著道:“三更半夜,那來的人,有人我也不怕,讓我先進去搜查著,果真有人,先將他殺了再說。”
清脆的話聲,攔住了想進廟搜查的姑娘,只聽她笑道:“算了!算了!我不累了,咱們走吧!”
笑聲,腳步聲,混雜在一塊兒,漸漸的去遠,漸漸的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