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沒別的好辦法,大家一致同意死馬當活馬醫吧。
離申洋三百多公里的一座山上,歐陽穀氏見到這麼多青年人一下驚呆了。憑她的眼光可以看出,這些青年中有許多馬上也要渡劫了。
李秋蘭布了一個抵禦雷劫的法陣。這個法陣其實是張秋然設計的,她對陣法的研究比秋蘭好。秋蘭對外是公開的元嬰期,由她來佈陣歐陽穀氏比較相信。
這就像一個人去醫院割闌尾。如果是著名專家主刀,這病人就會非常放心地進手術室。如果是一個年紀很輕的普通醫生呢?病人就會害怕,甚至會極不配合醫生。
今天的歐陽穀氏還是很感動的。她在修真界很孤獨,認識很多人,卻沒什麼朋友。所以那天與鼠妖鬥,她都想不出叫哪個朋友來幫一把。
她很感謝張秋然。如果沒有張秋然,那天她必定要死在鼠妖手下。現在她更感謝二十一中的這些修真青年。特別是這些女生,個個嘴都甜得像抹了蜜一樣。
那個李秋蘭,人家是什麼身份?親自給她佈陣,還一口一聲地叫“婆婆!”
張秋然給她做好吃的。那個牛腩,簡直到嘴就化,無需牙齒嚼。那個魚丸子,也是嫩得不用牙咬。
歐陽穀氏心滿意足,精神飽滿地來到陣法中間盤膝坐下。自古渡劫都有觀禮一說。那指的是飛昇劫。別說小小的金丹劫,連元嬰劫都沒人看。她小小的歐陽穀氏何德何能,渡個金丹劫卻有這麼多人來觀禮。特別這些女孩,在世俗與修真兩界都是公主身份。
劫雲來了,不大,只僅僅罩住歐陽穀氏的頭頂。與張秋生姐弟三人渡劫時的景象完全不同。他們三人渡劫時,鋪天蓋地全是又重又厚的黑雲,目光所及的北冰洋都是黑浪翻滾。
這個劫應當好渡,張秋生心想。正想悄聲地發表一下他的研究成果,卻見吳痕等十幾個人面色凝重,大氣不敢出地望著歐陽穀氏。
張秋生就不明白了,悄聲問道:“哎,老吳,老婆婆的這個劫很厲害麼?”
吳痕沒說話,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表示確實很厲害。張秋生心裡一種牛-逼感油然而生。這樣的小劫都將老吳嚇成這樣,那我渡的那劫,還不把你嚇尿?
張秋生在心裡臭美,他姐姐卻突然唱起歌來,秋蘭也立即和上,其他人也跟著和上。
“春天裡(麼就)到了者——”張秋然領唱,眾人和唱:“迎春花兒開,迎春花兒開,年輕輕(的)個女兒家,踩呀麼踩青來呀麼踩青來。小呀哥哥呀,小啊哥哥呀,小呀啊哥哥啊,手挽手地走過來呀——”
這是著名的西北花兒,卻用西南的侗族大歌形式唱出來。除張秋然領唱外,其他人分成四個聲部。
九十多歲的歐陽穀氏正在經受著心火的煎熬。九十多年來,太多的苦難,太多的坎坷,太多的悲歡離合,太多的親人慘死,各種亂像在她心裡如同電影般一幕幕地過。
歐陽穀氏雙目圓睜,白髮戟張,滿臉通紅,她即將被自己的心火燒死,化為灰燼萬世不復。
心火騰騰,心結糾纏,正當準備放棄時,突然一陣歌聲傳來。如同仙樂,如同梵音。一個清脆、圓潤的似乎可以滴出水來的女高音,後面伴和著各個聲部。
歌聲如同大海的波濤,一浪一浪向前進;如同高崗的長風,一陣一陣吹不斷。這是家鄉的歌,年輕時歐陽穀氏也喜歡唱。
“年輕輕(的)個妹子呀,——”歌聲將歐陽穀氏帶回了少女時代。青青的山崗,綠草如茵,不知名的花兒開滿了山野。少女時的谷家女子正在山坡放羊。歐陽家的小子來了,還是那樣憨,還是那樣傻。
歐陽家的小子只敢背對著我唱花兒。是的,他唱花兒,我唱少年,花兒與少年。歐陽家的小子終於還是將花兒插上了我的鬢角,於是我就成了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