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頓了一下,跟著就踩著她已經穿上的鞋子,站了起來,轉過身看著已經坐了起來的男人。
現在時間還很早,天剛剛亮起。
靜謐的光線襯得她的眉眼也都是靜謐的,她嗓音很淡,淡裡卻有含著一兩分寡涼的笑意,“你看我不順眼,我也懶得跟你吵架,避開是給我們彼此思考跟處理問題的時間,不然,你覺得應該直接分開?”
墨時琛瞳眸驟然一縮,清晨還略帶沙啞的嗓音就這麼冷沉了下去,“溫薏!”
她牽起唇角,淡淡的道,“你不用一聽分開就這樣,也不是我發生點事情就鬧著想跟你分開,只不過……萬一你找不到李千蕊,她就這麼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你再繼續跟我在一起你自己心裡不梗?再說,如果她被你找到了,但是在這段時間裡受到了什麼精神或者肉體上的創傷,依著你對她的愧疚跟舊情,自然是不可能再丟下她不管的,你現在也看到了,我這個人血冷心胸也狹隘……到時候會是什麼局面,不需要我再多做贅述了吧?”
男人緩緩的開口,“就因為我昨天早上說了你幾句重話,你就腦補到這個地步了?”
“你只是說了我幾句重話麼?”溫薏撥了撥自己的發,抿唇而笑,“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吧,除了在你堅持做李儒要維護李千蕊的那端時間,自從你決定接受墨時琛回到巴黎來後,你就再沒跟我說過重話或者指責過我了……不是因為你真的對我百般包容,也不是因為你覺得我挑不出刺,只是因為你知道自己要哄我追我,所以才擺出你最好的態度……”
她白皙標緻的臉龐靜靜涼涼,如這清晨的空氣一樣,“我還知道,你那時候如果不是怒急攻心,理智壓不住情緒的話,你即便對我諸多不滿,也不會直接的質問我……可你是多理智的一個男人啊,我有時候都想象不出來,有什麼能讓你失去理智呢。”
墨時琛看著她,在她說著這段長長的臺詞時,他雙眼也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他俊美的臉龐逐漸染上一層怠倦之色,“溫薏,她父親死的時候,我有跟你坦誠過,他的死讓我覺得內疚跟沉重,是麼?”
她抿著唇,沒說話。
“我處理李千蕊的事情的時候,不夠顧慮你的感受麼?你不喜歡我跟她有牽扯,我就斷了她能聯絡到我的所有渠道,也不準江城那邊的人再為她的事情來找我,”男人曲起膝蓋,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雙眼鎖著她的臉,語氣平淡,可視線像是將她鎖住並且禁錮在了原地,“可是太太,我遷就你的時候,你不能稍微的考慮一下我的立場?還是你覺得,她即便死了,被拐去賣一淫了,我也只能冷眼看著,這樣才能足以表明我對你的忠心?”
溫薏笑了,別過臉,看向了別的地方,隨即視線才重新落回到他的身上,“墨總,墨大公子,你覺得他們對你有恩,ok,我沒有異議,你是親自給李千蕊的父親辦後事下葬,還是給李千蕊房子,錢,工作補償她,我一個字都沒說過,也表示了對你的理解,但是——”
她的語調悠的一轉,“他們父女騙了我的感情又騙了我的錢,還私自扣藏我的丈夫長達五年的時間,夫妻本該一條心,可他們之於你是恩,於我而言就是仇,我以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平等就是,我不要求你站在我的陣線把他們當仇人,你也不要希望我能跟你一起對他們感恩戴德……而我從事發到今天,沒有動過也沒有想動他們一根頭髮,就是對你最大的遷就了,還是你以為我這個人,天性就大度麼?”
男人眼底一閃,眸中有暗流掠過。
溫薏不再看他,朝著浴室走去。
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話,“她父親的自殺對你而言,不足以謝罪,也不能讓你有一點點的動容,是嗎?”
溫薏的喉嚨動了動,有什麼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