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她是看到了宋姝的簡訊。
池歡抬頭,無聲的看著他,臉上看不出喜怒。
墨時謙皺著的眉便沒有舒展,深黑的墨眸看著她的眼睛,低沉而清晰的解釋,“晚上要談的那個專案是她在負責,所以她跟我一起去見客戶,可能不小心把手鍊落下了。”
“原來是晚上啊,”她扯著紅唇,漾出輕輕的弧度,有些薄,有些諷,淡淡的笑,“我還以為是她中午搭你的便車的時候,特意落在你車裡的。”
男人情緒有不悅的跡象,“池歡。”
她的眉眼有些冷淡,又有慵懶的怠倦,像是興致缺缺的般,將手從寬大的浴袍袖子裡伸了出來,淡淡道,“喏,給你找來了,你還給她吧。”
她伸手,但他並沒有去接,一雙深眸仍然緊緊的盯著她。
池歡便將手裡的鏈子隨手仍在床上,然後就要推開他起身。
可他的手臂又怎麼是她能推開的。
她閉了閉眼,“讓開,我要去跟姚姐聊電影的事情了。”
他還是沒動,像是銅牆鐵壁般絲毫撼不動分毫。
池歡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我叫你讓開。”
墨時謙看著她精緻平淡的臉龐,眼睛微微眯起,不動。
女人的嗓音徒然就拔高,拔尖了,“墨時謙,我叫你讓開,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池歡,”他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響起的,“不說她到底是不是故意把手鍊落在我的手裡,就當我是,你也覺得這是我的錯?”
池歡覺得她的情緒達到了一種極致。
但有時達到極致,就變成了冷靜。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是誰教你約我出去吃飯的?”
他微微的皺起了眉。
答案不言而喻。
“是誰教你包下一整家西餐廳的?”
她咬唇看著依然死寂沉默的男人,“你送我的禮物,是誰給你選的?”
男人菲薄的唇動了動,“是宋姝,誰教我,你也要生氣?我不懂怎麼讓你開心,自然要人教。”
池歡低頭,視線落在那條淡金色的手鍊上,冷冷一笑,“教你?教你惹我生氣?墨時謙,你只讓我陪你吃飯,沒有這些,我現在開心許多。”
他一直沒去看那條鏈子,因為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此時順著她的視線,才側首看了過去。
眼睛一眯,俊美的臉隨即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只當池歡因為其他女人把手鍊落在他車裡而生氣,沒想過還有這一層原因。
伸手拾起那條細細的鏈子,然後連著床上的池歡也一併被他抱了起來,往單人沙發裡走去,依然是之前的姿勢,將她鎖在自己的身上,這樣親密的坐著。
池歡不想讓他抱,“你幹什麼?”
“給你交待。”
墨時謙把鏈子扔下,單手扣著她的腰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將電話撥給了宋姝。
然後開了揚聲器。
池歡是不屑這種證明的,可是她無法從墨時謙的懷裡掙脫。
那邊很快就接了,宋姝的聲音是女人特有的柔軟,那種讓人舒服的柔軟,“墨總。”
男人的聲音是滲骨的冷漠,“宋姝,你是不是以為你是他特意派下來的,我就不敢讓你滾?”
那端靜了靜,然後是宋姝無奈的聲音,“那條手鍊……池小姐看到了?”
墨時謙眯了眯眼,面無表情,“你明天就給我滾。”
宋姝更無奈了,“您讓我滾,我自然只能滾……只是在此之前,我能不能解釋一下?”
男人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