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肯定是開不了了,文漢亭想,得趕緊返回工作崗位。媳婦在單位,有自己的工作,可是兒子和父母得安頓一下,想到這,也顧不上還會不會地震,返回小區,好在鑰匙還在。在柴房取出腳踏車,騎向兒子的學校。 大街上站滿了驚魂未定的人,都在訴說著自己剛才的遭遇,大都衣衫不整。男人到還無所謂,苦難了的,還是那些正在午休的女人們,地震突然間來臨,出於求生的本能,哪還顧得其他,穿著居家午休的衣服,就奔到了大街上。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處在殘屑碎片間,雖滿面羞澀,心中仍是驚悚,又不敢返回家中,好一個尷尬又無奈。路過一家大眾浴室,門口的街道上,一群十多個女人,正簇擁在一起,胸口以下,被幾張床單圍著,羞紅著,緊緊低著頭,不敢他視。大概地震時,正在洗浴,為了活命,光溜溜的就跑出來了。 面對來自生命的威脅,尊嚴和羞恥,像風一樣輕。 學校已是大門敞開,幾個老師在大喊著:“接孩子的家長,請到操場上去,孩子們已經按班級在操場上集中,即日起放假了,開學另行通知。” 文漢亭進了學校,快到操場時,姜虹已經領著兒子出來了。 “你們都沒事吧?”打量了娘倆一眼,接過兒子的書包,問。 “你咋來了,不是開會嗎?”姜虹道,“剛才真的嚇死人,整個樓都跳起來了,這可咋辦呀?” “這麼大的事,還開什麼會,”文漢亭應一聲,拉上兒子往外走,“什麼咋辦呀,我把兒子送到鄉下,安頓一下,我得馬上返回朱家河去,家裡就交給你了。” “你還要上去呀?”姜虹拽了他一下,“這麼大的地震,我過來時,有一些房子都塌了,這上去都是大山,路上多不安全呀,別上去了。” “不上去怎麼行,這麼大的事,我必須堅守在崗位上,”文漢亭說完,又安慰道:“不會有什麼事,我會注意安全的。路上要是塌方了,上不去,我再回來。” “這弄的都是什麼呀?”姜虹有些煩躁的道,“上午我媽在市醫院剛做完手術,還不知怎麼樣了。” “哪這樣吧,”文漢亭想了想說道:“我把兒子送到老家去,讓他在那裡,你就別管了。你到市醫院去照顧媽,這地震還不知道會咋樣,你們在市裡,到處都是高樓,注意安全,如果可以,還是儘快回鄉下去。我這一上去,還不知什麼時候回的來,辛苦你了。” “你別去了,為工作,命都不要了,”一聽文漢亭的這些話,姜虹一把拽住他,眼淚就婆娑了。 “不是什麼為工作命都不要了,”文漢亭反倒笑了,“你們女人就是想的多,在其位謀其政。何況,要是這個節骨眼上,為這事,攤上個擅離崗位,丟官事小,失業事大,我拿什麼去養家餬口呀?” 勸好媳婦,又在路邊攔下一輛返回市裡的車,將她送到車上,便載著兒子向鄉下去。 “爸,什麼是地震?”路上,兒子問? “震是震動,抖動的意思,地震就是地在震動,抖動。地震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害怕嗎?” “地震的時候,我們午覺起來在操場上玩,地震還好玩,人搖搖晃晃的,比坐過山車還暈,就是旁邊的房子上,玻璃,花盆,瓦片嘩啦啦的掉,有些嚇人。” 好在,鄉下老家離縣城不遠,二十分鐘就到了,整個村子,已經是另一番模樣……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