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
遙想曾經,宮漓塵哪怕天崩地裂仍舊面不改色,面對重重迫|害也仍舊淡然處之,不過,她還真喜歡現在的宮漓塵,那些不快那些與她重逢的喜悅都寫在臉上,牽動著她的心,她不用再費盡心思猜測,也不用再一次次用自己的底線做賭。
試問,她真的是料事如神,感覺自己付出了宮漓塵就會有回報給她?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她賭了,她願用自己所有的努力與信任,去換宮漓塵一份真心實意,哪怕遭受了背叛也沒放棄過。她曾發誓,只要不是要置她於死地的事,她都選擇信任宮漓塵,不想讓曾經不信任他而招致的悲劇再次重演,她的賭注,甚至是她如今除了性命之外擁有的全部。她曾也動搖不那麼自信,可是,她還是贏了。
宮漓塵絕對不會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如果讓他知道這一切並非是她確信,而是她賭來的,恐怕那臉色就更難看了。
“其實……我之前沒去治水,去了趟梵湮山找風魄,結果被人陷害了,還是帝景天救的我……”
瓏月將幾月以來發生的事全盤托出,她其實並不想告訴宮漓塵這些事。事關她與別人的糾葛,與宮漓塵說起來有什麼意義麼?可是,如今看來,關於帝景天的事她還真的不能瞞著,越瞞……後院真的會起火啊。
圓房的問題 (7)
梵湮山的故事很複雜,瓏月一邊說著,一邊還喂著宮漓塵喝下半碗銀耳蓮子,恐怕故事要追溯到她尋找風魄的理由,最初帝景天帶著她探到風魄的下落,與千淨流之間微妙的糾葛聯絡,與帝景天再次重逢的蹊蹺,牽絲搬藤相互交錯,唯獨仍舊沒有她來自未來這件事。
瓏月從來沒有細細捋順過這些事,顧念著一些不能說的,又要顧及宮漓塵的感受,整個故事說得是顛三倒四,說到最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更加忘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可宮漓塵似乎聽懂了,也聽明白了,側身靠在床頭,那雙高挑的眼眸直定定望著她,已有些許瞭然。
“那個……我說明白了麼?”瓏月被宮漓塵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宮漓塵靜靜眨著眼,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雖然睡了那麼長時間,可如今心思百轉,還是頗有些勞心傷神的吃力。更何況,瓏月的故事看似只是個驚心動魄的冒險,可對於他來說,卻是他不曾參與的過往,那段故事中沒有他,卻有其他的人分量頗重。
他曾一次又一次遊離在她的世界之外,他埋頭一心做著他認為對的事,卻在他低頭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那麼多。
她的傷痛有多少是出自他的手?她如今的身不由己有多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一次又一次的一意孤行,並非全然是為了她,有些僅是舉手之勞,有些只是他覺得不妨礙納蘭瓏馨而隨手為之,更多的時候,他仍舊想讓瓏月與瓏馨之間維持一種平衡。
他曾經的努力,都是在維持他心中所想的平衡,瓏月氣焰高漲威脅到瓏馨的時候,他會出手拆瓏月的臺。而當瓏馨向瓏月下手的時候,他才會施以手段迂迴完善。
他對瓏月好麼?僅是這些他並非出自善意本心,並非發自愛憐之心的善意,比起其他人,他算什麼?
“月,你為什麼愛我?”宮漓塵靜靜開口,將頭撇向一邊不再面對瓏月。這其實是久久縈繞在他心頭卻不敢問出的話,他自問,自己身上根本沒什麼是值得瓏月愛的,可是他曾經不敢問,怕問醒了瓏月,一份不明不白屬於他讓他倍感珍惜的愛就會蕩然無存。
可是,他能騙自己多久呢?他曾經雙目失明兩耳聽不見,恨不得一輩子就那樣被瓏月捧著,他傷殘瓏月就必不會棄他而去,可他又不甘心將她留在身邊只因為憐憫。
真的能這麼不明不白下去麼?他如今已經不是靖王夫,只是個無名無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