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堅定心思留在這個世界?然,她只要改變主意,便能延長自己的生命,那要有多麼大的吸引力才能讓自己只願擁有這十年?
“我替人批命已是洩露天機折損自己壽命之事,他說的沒錯,扭曲天命迷惑世人,形同對天不敬,必遭天譴。”千淨流說著,仍舊警惕的打量著瓏月,生怕一不注意她便追了過去。
“不是憐憫。”瓏月說著,猛地看向一旁,趁著千淨流也望去的一瞬,閃身直向帝景天離開的方向,“根本不是憐憫,你不會明白的。”
千淨流凌空一躍,輕飄飄站在瓏月身前灌木枝上,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命已定,此一刻重傷並非將死之刻,何須再費工夫?”
是啊,她如今追上去又能做什麼?帝景天命中的貴人不是她,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於這個世上,她能為他做些什麼?
沒錯,她恨他,不想面對他,可是,卻不願接受他不久後會慘死的預言。
或許算命的恐怖就在於此,當不願接受的未來已經註定,她不管做什麼,是否都是徒勞呢?
“那我呢?我的命如何?”
千淨流踏著顫顫巍巍的嫩枝,一身雪白飄逸如飛,“說過了,你是死人,看不到命格。”
“你才是死人!閉上嘴不許再說話!我答應你的事永遠不會改變!”瓏月說著,幾步閃身仍舊朝著前方奔走。
身後千淨流又飄忽跟上,卻無端解釋著,“我不是死人,不過我的命格我自己也看不見。只是曾經家師曾說過,我命格不佳,乃是身負重任英年早逝之命,異世而來尋風魄者乃是能改我命中災禍之人……”
女人翻臉如翻書 (1)
“死神棍!話都讓你說盡了,我是你的貴人你還要殺我?”瓏月一邊躍動在樹叢間躲避著千淨流的阻攔,一邊憤然罵道。
千淨流輕靈一躍,“我寧可以己之身換天下安寧……”
“少在那裝聖父,你其實什麼都不懂!”
千淨流倒是不再那麼執意阻攔,而是輕飄飄跟在瓏月後方,“家師乃是絕世淵博之人,古往今來無一不通,百家行當無一不曉,就連人之七情六慾也甚為通透。我已得家師真傳,又有何不懂?”
瓏月猛地停下腳步,一轉身,差點被千淨流撞倒,突然問道:“那你懂不懂帝景天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千淨流眨了眨眼,仍舊不改初衷道:“憐憫。”
“去死!”瓏月轉頭繼續飛奔。
“你既然不愛他,那既是憐憫。你們二人非親非故,你與他又並非多年的交情……”千淨流說著,猛地避開一條射來的樹枝,“你惱羞成怒則證明我說對了。”
瓏月氣得微微咬牙問道:“你既然懂那麼多,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麼?”
“你想揍我,雖然我不知道原因。”千淨流輕飄飄說著,明明一副飄渺脫塵的外在,偏偏有一副如話癆般的內裡,或許是居住雪山十幾年孤寂,一出山便放開了且一發不可收拾,“世人的七情六慾之深奧,三言兩語難以解釋得通,但憐憫之心人皆有之,方才你不去追他,卻在得知他命格之後拼力奔走,此等情急,確是憐憫無疑。”
瓏月索性不再搭話,任由千淨流跟在身後如背書一般道盡他心目中所謂的人情世事。
只不過,不管千淨流所學來的知識有多麼淵博深邃,她知道,她對帝景天根本不是憐憫。帝景天是強者,哪怕已有命中註定的災難,他在她心目中永遠是個強者,與憐憫沒有一絲相關。
翻過一個低矮的山頭,滿目的接天翠綠,山坳處一抹半掩的水潭幽幽波光,而那一旁蹲著溯,靜靜藉著純澈的水清洗著手中的銀白長袍。
心裡如頓時放下了一大塊石頭,頓時心緒也舒暢起來,甚至覺得自己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