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怎麼也說不清楚,更品不出是啥滋味兒。
冬至已經等急了。見到倆人溜過來,他不滿地道,咋這麼磨蹭哦。再不抓緊兒些,等叔回來哩,咱就抽不成了呢。
杏仔倆人一先一後坐進了場邊厚厚的麥秸裡,與冬至攏在一堆。棒娃從兜裡摸出一盒皺巴巴的煙來,從中捏出三支。每人分了一支,又叼在自己嘴唇上一支。冬至麻利地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柴,一一點上。棒娃老練地緊吸了幾口,香噴噴的煙霧立時在仨人間揮散開來。杏仔和冬至對於此道依然不在行。還沒吸上幾口,便被嗆得咳嗽不止涕淚橫流。倆人遭不得這樣的罪,卻又擋不住這種刺激帶來的誘惑。他倆捨不得扔掉香菸,就用手指尖捏著,看菸頭上的火星在夜風中忽明忽暗地引燃著。
棒娃對杏仔道,你大娘到我家去了呢,瞧著挺高興的樣兒。跟我爹正談得歡呢,一點兒也看不出倆人以往有仇火的樣子。我娘也是,見倆人談得歡實,就屁顛屁顛地圍著轉。又是倒茶,又是續水的,整一副賤骨頭相兒。
杏仔警覺地問道,都談些啥兒哦。
棒娃揭他道,沒談你爹,不用擔驚呀。他倆一個勁兒地談到山外收購果子的事。還要給我爹加派人手,讓我爹帶著跑市場。沒完沒了的,煩死個人。
杏仔聽後,心下就生出一種莫名的失落和惆悵來,但還是稍稍放下了心。只要不是講咕爹茂響,其他的事體,他並不放在心上。
冬至強睜著被煙燻溼了的眼睛,接道,他倆和好了不是更好麼,也不用擔驚你家被逼著跑山外去謀生活了。這可隨了你娘和草兒的心意哩,更是隨了你爹的心思了。他們不高興才怪呢。
棒娃恨恨地回道,隨了他們的意,還沒隨我的意呢。他又用胳膊摟住杏仔的肩膀,略帶親熱地道,要不是看在咱倆好的份兒上,今晚兒,我早就把她趕出家門了。他雖是你大娘,可心硬得就跟塊石頭似的。不光對俺家人不留情面,對你爹更是下狠手。硬硬地就把他從廠子裡給除名了,六親不認呢。不管你咋想,反正我在心裡記恨她一輩子呀。
冬至不解地問道,她都要給你爹提官了,你還記恨她啥兒吔。她要是給我家的人提了官,我就不見得記恨她。
第九章 一地杏黃11)
棒娃推了他一把,不屑地回道,誰像你呀,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扔根骨頭,就當了金棒槌使喚,也不辨個真假虛實的。傻蛋一個呢。
冬至不理睬,又問道,她要給你爹提個啥官吔。
棒娃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好像是收購部經理啥兒的。我看,就是領著一幫子人在山外跑腿的幹活兒,沒啥兒吔。
冬至立即道,我看你是替你爹恣的,才講這樣輕鬆話。得便宜賣乖,還嫌我啥兒吔。杏仔,你說,他是不是哦。說罷,他撞了一下杏仔,就仰身躺倒在了麥秸上。
杏仔問冬至,你口袋裡裝著啥兒呀,這麼硬棒。
棒娃一把扯起冬至,逼問道,快講,是啥好東西,還不抓緊拿出來叫俺倆瞧瞧。
冬至笑道,也沒啥好東西,就是今晚兒在爺家吃飯時,隨手拿了點糖果子,還沒來得及給你倆吃呢。說著,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紙包子,攤開來。在清幽的月光映照下,現出模糊的糖果子模樣來。
棒娃老實不客氣地一把奪過來,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嘴裡咕咕囔囔地數說道,就知道你小子不地道,有了好東西也捨不得給夥計們吃,淨想著自個兒吃獨食呢。
冬至急道,你別都給吃哩,也給我倆留點兒呀。
棒娃譏諷道,你爺家啥好東西沒有哦,光是來燒香拜神的人送的好東西,你一大家子一年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