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倆一概搖頭。這樣的事,他倆是無權知道的。來的人便掛著一臉的神秘相兒,問完就走。
直到傍晚時分,木琴家的大門突然被撞開。由酸杏引領著,擁進了一群陌生人。其中,就有公社沈書記,還有三個戴大蓋帽的公安。
沈書記連聲喝問道,木琴去哪兒啦,木琴去哪兒啦。茂林則瞪著通紅的眼珠子,使勁兒地搡著鍾兒的肩,厲聲道,你娘呢,你娘躲到哪兒去哩。
鍾兒嚇呆了,哆嗦了半天也沒能說出話來。杏仔的膽子稍大些。他用變了腔兒的語調,好容易將木琴及茂生爺倆的去向說清了。
茂林像遭蛇咬了一口似的,對鍾兒叫道,快去北山找你爹,叫他馬上到大隊辦公室呀。
鍾兒麻利地向門外跑去。他們似乎不放心,竟讓一個公安跟在了他的屁股後押著。
鍾兒剛跑到村后街口,就見茂生和京兒各擔著兩大擔穀子顫悠悠地走來。許是見到鍾兒慌慌張張面無血色的樣子,茂生顯然嚇了一大跳兒。他扔下擔子驚道,崽兒,咋兒啦,出啥事了麼。
沒等鍾兒開口,屁股後的公安就趕上前去接腔兒道,你就是木琴男人麼。
茂生這才看清,鍾兒身後站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公安。他結結巴巴地“嗯”了兩聲。
公安道,你馬上隨我到大隊辦公室去,快走哦。
茂生哪兒經過這種場面。他兩腿一軟,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了。現是公安把他拖起,半推半搡地擁他去了大隊辦公室。
大隊辦公室院裡院外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有幾個娃崽子圍著一輛綠色吉普車,好奇地觸控觀看著。大隊辦公室的門大敞著。門口有一架磅秤,旁邊堆著一些空蹩的麻袋。只有幾條麻袋鼓鼓地立在秤邊,顯得很是孤單。
沈書記正繞著磅秤轉圈圈兒,酸杏及幾個村幹部大汗淋漓地蹲在磅秤旁。仲秋傍晚的天氣已是很涼,特別又是在深山村裡。他們的態相,就顯得很滑稽。
已經轉了腿肚子的茂生,被人硬生生地推搡著進了辦公室。緊接著,辦公室裡就傳出一種溫和中略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說,木琴同志為什麼不來交公糧啊。
茂生諾諾地回道,她……她沒在家吔,不曉得……不曉得要交公糧嘛。
——交公糧的事早就開會說過了,木琴同志還是個村幹部,難道不知麼。
——不……不是,曉得哩。是……是不曉得今兒……今兒要交……
茂生已經語無倫次了。
——你家的公糧準備好了麼。
——早……早準備好了,在西屋……西屋裡放著呢。
——木琴同志是黨員幹部,就應該給群眾帶個好頭,而不是反帶頭。好了,你快去拿來吧。
幾個人簇擁著茂生走出門來,茂林們便兔子般地跑在最前面。
遙遠的曙光
木琴家的公糧被幾個村幹部扛了過來。這時,辦公室裡走出一個粗粗壯壯的中年人。他先伸手將袋子裡的花生摸了摸,全是又大又圓的上等品色。又捏起一粒兒,放到嘴裡嚼了嚼。隨之,他滿意地笑了笑,對四周看熱鬧的人高聲說道,鄉親們,農民種地交公糧,工人做工交利潤,這是黨和政府給予我們的權利,更是應盡的義務。大家都知道,集體所有制的時候,大隊每年都要上交國家糧食。現如今兒,政府為了讓咱農民儘早地富裕起來,就出臺了這項土地承包的富民政策。今年莊稼收成好,咱不能光顧著自己的小家,就忘了國家這個大家呀。聽說,不少鄉親們都在攀著木琴家。現在,木琴家的公糧已經交了,質量又好。大家都別再等靠了。咱杏花村交公糧,是今年全縣的頭一份。大家都要給全縣帶個好頭呀。
仍然是那種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