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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海盜,那他就會把心愛的船隻燃起,與之共沉,絕不會讓她落到那群海盜的魔掌中。

大食海船上已做好了決死的準備,但這時,一聲尖利的號角從在外圍望風的海盜快船上響起。聽見號角聲,海寇們突然停止了動作。伊德里斯愣住了,不知發生了何事。很快,海盜的號角聲又再度響起,不過這次,卻急促了許多。與此同時,低沉的戰鼓,在海上隆隆作響,遠遠的從前方傳來。

鼓號聲同時傳入耳中,伊德里斯只看見圍船的海寇們,在快船甲板上放下了跳板和武器,張帆轉舵,齊齊調頭逃竄。

海寇遠竄,但鼓聲卻越來越近。循聲望去,一艘重型戰船駛入了伊德里斯的視線中。那艘戰船的主桅頂端飄揚著一面須尾舒展的紅色角旗。一看到那面鮮紅的旗幟,大食水手們頓時都歡呼起來,伊德里斯也默唸著安拉之名,感謝真主的庇佑。只要進過大宋海港的水手都不會忘記那面紅色的定風旗——那是宋國海軍巡海船的標誌。

海寇快船已成了遠方的六點黑影,巡海船也駛了過來。一名三十左右的軍官站在巡海船頭,魚鱗鐵甲晶晶閃亮,鮮紅的斗篷隨風飄揚。那軍官勾鼻細眼,緊抿著的薄唇有些陰鷙,但在滿心歡喜的伊德里斯眼裡,那是軍人特有的威嚴。

點燃的火把早丟入海中,伊德里斯滿面笑容的站在自家船頭,帶著劫後餘生的水手,兩手交叉撫上雙肩,齊齊彎腰行禮。但當他們直起腰,映入眼中的卻是十丈外架在一排重弩上的點點寒星。

機弩弦響,箭矢風暴如飛蝗騰起,捲過了伊德里斯所在的船頭。大食商人仰天栽倒,他站在最前,身上也扎進了最多的箭矢。臉上的笑容還未退去,眼中卻盡是疑問,

“為什麼?”他問著……他死了。

噗!一口濃痰吐入海中,那名軍官歪嘴罵道:“這些番商動不動就要燒船拼命,害得爺爺每每要做戲!”他向後一招手,“快點收拾,別磨蹭!”

午後。

大宋戰船和大食商船一前一後駛入湄嶼私港。棧橋邊,兩艘船穩穩的停下,在附近,幾艘出場過的快船早停了在那裡。

軍官已卸下了甲冑,換上了一身青布短袍。不用舷梯,搭著一根纜繩,直接跳上了棧橋。他急匆匆的走上碼頭,碼頭上的人們一看到他皆彎腰行禮。軍官沒搭理他們,疾步走過,半刻鐘後,便進了一刁斗森嚴的大宅中。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等在門口,一見他來,抱拳躬身:“慶叔!”

軍官點頭回過。他單名一個慶字,姓卻是鄭——鄭慶。鄭家的二當家,也是湄嶼巡檢司的巡檢。與他說話的年輕人,名為鄭凌,乃是鄭九長子。鄭慶問道:“凌哥兒,你爹呢?”

鄭凌答道:“爹爹正在書房見客!”

“是哪個商行的?”鄭慶問著,舉步進門。鄭家這半年劫了不少商船,福建一路私下接贓的商行都暗中派人常駐湄嶼。而湄嶼乃是鄭家獨有的私港,除了那些商行掌櫃,卻也不會有外客。

鄭凌跟在鄭慶身後半步,搖頭道:“不是商行。是那個癆病鬼的二管家。”

鄭慶一驚停步:“怎麼追到湄嶼來了?”鄭九是興化軍都巡檢,駐地應在陸地上的寧海鎮。但這半年,鄭九卻都躲在海島上,就是為了躲那些永遠也喂不飽的惡狼。“他派人來這裡作甚?”

“當然是來要錢!”鄭凌冷道。

“每月的月例還喂不飽他?!”鄭慶聞言大怒,“他這個莆田縣令,每年從我們這兒拿的錢比福州一州的鳥官加起來都多!”

鄭凌搖頭道:“他下月要去做南恩州知州了。想也知道,去了南恩州後,爹爹不會再給他一文錢。”他咬著牙,牙縫中嘶嘶作響,“大概是想一次把往後幾年的份都撈走罷!”

“這麼快?”鄭慶真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