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請你吃喝呀。
曹洪聞言,多少有點尷尬,於是把眼神左右一掃。是勳明白其意,即命是復、是詳等暫且退下——“爨下視膳,勿使我家慢客也。”
等到堂上只餘是、曹二人,曹洪這才站起身來。順手抄起身下褥墊,擺在是勳身邊,等再坐下的時候,兩人相距僅僅一尺。隨即曹子廉壓低聲音問道:“聞宏輔今於中書議關東事,命樂文謙、於文則率軍往,然否?”
是勳心說這訊息倒傳得真快——“實有其事。若何?”
曹洪就問了:“胡不使吾往?”
是勳微微一皺眉頭:“子廉國家上將,又受先帝輔政之任,安可遠離?”曹洪一撇嘴:“子孝兄得無與洪同耶,而赴蜀中?范陽公(曹德)往營陵寢,華子魚安排葬儀。皆不在都內也。若宏輔未歸,洪固不敢遠離。今宏輔歸矣,天子命為首相,則洪何必常留?”
是勳問他,你真想領兵去平關東諸王之亂嗎?別跟我說你是很久沒打仗了手癢,我知道你最近忙自家生意還忙不過來哪——“究何所欲耶?可請直言。”
曹洪見瞞不過是勳,沒有辦法,只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吾受先帝厚恩,份雖君臣,實亦兄弟。今諸王反,以朝廷之威,旦夕殄滅,則必死矣……洪安忍見之?”
現在造反的那些都是曹操的兒子、孫子哎,一旦天兵到處,他們一個都活不了,作為曹操的好兄弟,我怎麼忍心看到這一幕呢?所以想要親自領兵前往,嘗試著拯救一二……
是勳心說倒想不到,曹子廉瞧上去沒心沒肺的,其實倒有這般厚意——“彼等若不反,帝初繼位,必不過責也……”要是訊息並不確實,那四王中間有幾個並沒有黨同造反,那麼仗著藩王、王叔(或者王弟)的身份,曹髦又是才剛登基,必然不會過於苛待,以免為人所譏——“若實反也,安可救之?”謀反那可是誅三族的大罪,就算你是開國功臣加輔政大臣,那也救不下來啊。
曹洪說了:“即諸王有罪,其兒女何辜?”曹衝尚且罷了,曹丕、曹植他們都是有子女的呀,而且大多年齡尚幼,他們又有什麼罪過了,要受牽連而死?“即國法不可逭,吾亦欲彼等善死,毋受人辱也。”
謀反夷三族,那些曹操的孫子、孫女們也都跑不了,到時候繩捆索綁、戴桎入囚,甚至為小卒、獄吏所辱,那都是料想得到的時候啊。曹洪說倘若我得為帥,多少可以看顧一二,就算死,也讓他們死得不失尊嚴——“如此,上報先帝之恩,下安曹某之心也。宏輔其允。”
是勳手捻鬍鬚,沉吟良久——一則是在琢磨曹洪到底是真心還是假話,二則考慮類似事情,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法。曹洪也不敢催促,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睛,眨都不眨、萬分緊張地盯著是勳的表情。良久,是勳這才放下手,緩緩問道:“即樂文謙、於文則,亦先帝所簡拔,夙竭忠悃也,乃慮二將辱王孫乎?”
曹洪說人心隔肚皮,誰都保不準,我還是最相信我自己——“即吾諷之,亦恐陽奉而陰為也,故請宏輔,欲自往之。”
是勳嘴角微微朝上一揚,突然間伸手抓住了曹洪的胳膊:“若吾能使彼等不死,卿將何以報我?”曹洪聞言先是大吃一驚,接著轉念一想,是宏輔智計無雙,又口才便給,說不定真能說服皇帝,法外開恩,饒過那些無辜者一條小命哪!於是喜道:“宏輔若能從吾之願,即千金可許!”
是勳心說看起來曹子廉是玩兒真的,就他那慳吝的個性,一張嘴就能許我千金……於是微笑搖頭:“吾豈索賄者耶?但子廉亦許我一事,吾必竭力相助。”
是勳說了,我有一名弟子諸葛孔明,一直在首都搞後勤工作,雖有彌天之志,卻無上陣的機會,你要是想率兵出征,就請上奏,把他也帶在身邊,讓他立下功勞——“孔明多智,抑且謹慎,子廉善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