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文若就是看不清這一點,他以為只要能力超卓,肯實心辦事,就能始終得到曹操的信賴,卻不想曹操本人的理想、目標也會隨著勢力漸增而有所轉變,從中興漢室,逐漸轉變為振興曹家。終於,荀彧在中興漢室方面仍為有用,在振興曹家方面則無用了,就此而邁向悲劇的終點……來自後世的是勳,才不會犯這種錯誤!
十一月初,曹仁率軍渡過淇水,袁紹使大將韓荀御之於林慮。幾乎同時,臧霸進入齊國,並使孫觀取北海,吳禮取東萊,袁譚退至樂安國治臨濟,濟水以南,唯餘王修一軍也。沮授主動撤歸黃河北岸,曹操收復河南失地。即移師向西。駐於朝歌。望日前三天。曹仁擊斬韓荀,進佔林慮,袁紹被迫自鄴城起兵,曹操也向前線進發,最終兩軍隔洹水相峙。
為了策應中路戰場,夏侯蘭率河東軍及匈奴兵二度殺出河東,以牽制高幹。幷州軍陸續被抽調向東,高幹、郭援皆不敢出戰。唯固守城防而已。於此同時, 公孫瓚、張燕殺出井陘,直迫真定,袁將呂翔敗績。
眼瞧著曹家的形勢一片大好,但是誰都料想不到,南線突然出事兒了……
那一日,是勳在郡府正堂翻翻經書,搞搞拼音,正覺百無聊賴——秋賦已畢,郡內庶務本少。加上司馬懿等皆為一時俊彥,管理民政極有條理。一切既然已經上了軌道,就完全不必他操心了——好不容易熬到晚間,這才返回寢室。
有婢女過來,幫忙解脫公服,換上長袍。這名婢女本是城內良家女子,簽了三年的長契,前來照顧郡守的起居。就理論而言,既已入府為婢,只要並非強迫,主人自可扯上席榻,然而是勳並非真正這年月計程車大夫,就沒養成那種葷素不忌的習慣。
那婢女倒似頗為有心,時常美目流睞,巧笑倩兮,逗得是勳也不禁有些心癢。他便不禁想到,家信已經遞回去很久了,怎麼曹淼還無一字回覆?她究竟肯不肯把甘氏送過來呢?或者允許我在河東再娶一妾?
想到這裡,不禁瞟了那婢女一眼,婢女嬌媚地一笑,主動把目光迎湊上來,是勳卻趕緊扭過了頭。此女也不過中人之姿而已,不過就算她再如何天姿國色,自己既有了甘氏,也便不必再多所覬覦。如今一妻二妾,就已經很麻煩了,況且自己還時常在外,照顧不到她們……再加一妾?還是算了吧。
不過由此,他又不禁想到了家中的小丫嬛月兒。話說自己穿越來到此世,第一個動心的便是那小丫頭吧,可惜也就僅僅動一下心而已,並無任何發展,並無更多寄望。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按照這時代的習俗,月兒年紀也不算輕了,還是早早嫁將出去,免誤她的青春。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門外突然有奴僕傳報:“諸葛先生有要事求見主人,其意甚急。”
諸葛瑾身為戶曹掾,事務繁冗,管轄範圍也挺寬,是勳就想不到這天都黑了,他還著急找自己幹嘛?難道是郡內民政上出了什麼問題了嗎?當下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又把公服給抄起來了——“請他堂上稍候。”
等得到了堂上,就燭光下一瞧諸葛瑾,是勳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只見對方於公服之外,竟然還罩了一件未裁邊的麻衣——“子瑜,這是……”
諸葛瑾面有淚痕,朝是勳深深一揖道:“臣特來請辭——適才南陽有書信來,家叔父已物故矣!”
啊呦,原來是諸葛玄死了。是勳掐指一算,不錯,差不多也就這一兩年,他應該要掛,這歷史不管再怎麼改變,人的壽命終究是改不了的——除非不得善終。叔父至親,當然不可能攔著不讓諸葛瑾去奔喪,於是是勳趕緊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子瑜節哀……此去,尚須服喪乎?”
諸葛瑾回答道:“臣意,即扶叔父靈柩返回琅邪故鄉安葬。先父早歿,兄弟皆仰叔父,叔父實如父也,故欲服喪三年,喪訖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