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郡沿梯登上高臺,香燭燃起時,正是九響結束。州郡秉香朗聲禱祝後,即盤膝閉目而坐。眾人提起的心絃這才放鬆,但也不敢高聲喧譁,盡皆息聲斯語。
雞鳴起伏,日升日落,恍然間兩日已過。高臺上州郡依然盤膝閉目,米水不進。圍觀民眾進食隨身所帶之物時,依舊竊竊而行,絲毫不敢高聲。趙珥倚在牆角落裡,目光悠悠,不知所想何事,蘇雲時不時低聲撫慰趙李兩家女眷,不露絲毫倦意。鎮上不復此前人聲鼎沸,幽靜深遠。
又是半日,已近黃昏。趙珥四周打量了一番,周遭男女皆帶了點倦色,倒是李泗,嘴角微微帶著笑意,眸光閃爍,彷彿在期待什麼,在一眾人之間,顯眼之極,也不知道他自己發沒發現。趙珥雖然有些不明所以,看著李泗,腦海裡竟浮現出那個白衣人的身影。“總覺得那個白衣人有古怪……”趙珥喃喃自語道。
直到暮□□臨,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趙珥下意識的又看了眼李泗,發現李泗眸光越來越盛,臉上欣喜之色躍然於外。趙李兩家人面面相覷,看樣子也都不明白他在等什麼,但看他專注等待的神情,卻無人想打擾他。
就在此時,夜幕忽然垂下,熊熊火把均燃燒起來,肅穆莊重。不知為何,趙珥心頭一跳,預感似乎有大事發生。俄而就見天色越發黑沉,頗有伸手不見五指之勢,周遭人群一陣喧擾不平,心頭有所不安。
☆、四十三、歸於寧靜
祈天儀式就這麼草草結束,雖然突如其來的天音傳來的是赦免的意思,這並不能打消州郡和百姓的疑慮,究其原因想來還是太過離奇,不免有不真實之感。而對於路遠途遙的趙李兩家人來說,李家四娃的表現更讓人不明所以,近視乎狂熱的神情深深的印在腦海裡,讓人不敢去想,卻又時時揪在心裡。
因此,一行人在路途上均沉默不語,各有心思。反倒是李泗東瞅西瞅,一副往日活潑熱鬧的樣子,被自家父親瞪了兩眼,李家父親原本瞪過他後,不禁又想像李泗小時候那樣摸摸他腦袋,伸了伸手,抬起了又放下,最終嘆了口氣揮手把他趕回了他和趙珥駕的騾馬車上。
趙珥皺著眉,看他輕快的翻上車,還一臉無辜的衝著他笑,糾結的把想要問的話嚥了回去,泗哥兒不許他問,還斬釘截鐵的說鍾寰不會害李泗,讓趙珥如鯁在喉,進退不是。兩家人就李泗最屬心情舒暢,一路滋味難明的回到了李王莊。
剛進莊子地界,就看到原本停滯荒廢的土地上,三三兩兩的,拉牛犁地的犁地,耙土鬆軟的耙土。兩家人精神一振,到了莊頭,遠遠的就見準備下地的佃農,看到車架回來,停在了路邊等莊家,於是趙父李父跳下車架,吩咐趙珥李泗先代老小回家。佃農們興高采烈的你一言我一語,就把情況說明白了。原來兩天前還在到處讓人小心翼翼不敢大幅活動的蛇群,在一夜之前突然消失的乾乾淨淨。起先還有人將信將疑,結果把家裡草堆田裡都翻了一遍,確實看不到一點蹤跡。這下大家就都準備下地了,牛犁不夠,所幸此前一段時間將養,這會兒人犁也成。趙父李父聽聞,一掃路途疲累煩憂,有說有笑的跟著佃農一起去了田裡。
趙珥李泗把家眷先送回趙家,讓李家休息一夜再行回去,兩家原本走動就多,也沒客氣,草草吃了些守家的準備好的,各自回房休息。一夜無話。
此後兩家休養生息,回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常態。寧靜的生活突然來到,竟讓趙珥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鍾寰再沒有露面,李泗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黏他,甚而可以說有些疏遠了些,以至於在接下來的半年裡都沒再見過他,只聽李父說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