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的客人微醺著搖晃地邁出酒館,沒走多遠就鑽進街巷撐著牆壁嘔吐,用衣袖隨便一擦,散發出令人厭惡的酒味,歪曲地走在街道上,撞進一隊準備出城計程車兵。
“該死的醉鬼……”
這名士兵厭惡地推開醉鬼,繼續跟著這支百人隊伍離開微風城。
他們在城外換上戰馬,朝著東方賓士。
從清晨跑到午後,從午後至傍晚,絢麗的晚霞中,士兵們來到一片遼闊的麥田。
斜起的硝煙散落在農田各處。
但當騎士們沿著田埂深入這片麥田時,猶如低矮潮水的老鼠們吱吱亂叫著衝出麥田,爬上馬匹,撕咬著血肉。
戰馬們狂奔著,悲鳴著甩開騎士,摔下田埂,猝不及防計程車兵們落地便被老鼠覆蓋,化作一團團湧動的毛球。
“鼠潮!鼠潮!這是個陷阱!所有士兵離開!必須有人把訊息帶出去!”
士兵們的長官犯了錯誤,當士兵們失去戰鬥的鬥志,戰鬥開始摧枯拉朽——少數騎著全覆蓋甲冑的戰馬的輪廓也在逃跑時被麥田裡射出的熒綠色邪能擊落。
斜起的硝煙依舊散落在農田各處,一道道朝著天空升起,匯入黃昏的彤雲中。
染血、殘缺的屍體、短肢散落在這片血色麥田裡。
鼠潮褪去,顯露一名戴著山羊角的鼠人。它撈起一片遍佈齒痕的板甲,一封染血的信從板甲夾層飄落。
它向其他鼠人低語著什麼,甩動著禿尾巴離去。
太陽消失在樹海深處,泠泠月光灑在這片瘡痍戰場。
啞——
猶如禿鷲的烏鴉落在枝頭。
不久之後,一隊沉寂無聲,帶著烏鴉面具的輪廓進入這片血色麥田。
輪廓們四處搜查,將屍體裝上板車,然後燃燒,在黑夜燃起刺鼻的濃煙和閃爍的光芒。
烏鴉面具身影們在焚燒屍體後就離開。晦暗的火光升起濃煙,煙霧凝聚成一道生有羊角的邪惡輪廓。
那張埋進地下,邊緣染血,燒燬一角的信封飄在它的面前。
“陰謀的味道……”
輪廓深深吸氣,“讓我看看,我能利用它得到什麼……嗯……這樣就完成了……”
一陣泛著硫磺味的微風掀起信封,落在枝頭。
樹梢上的烏鴉驚醒,倒映著月光與信紙,低頭叼起信封一角,展翅飛向遠處。
幽暗的夜晚逐漸褪去,晨曦的淡金光芒破開雲霧,照亮鑽出湧動著粘稠霧靄的山谷的商隊。
許多麻雀與烏鴉落在馬車上。貨車上的烏鴉鬆開殘破的信,又被轟趕著飛離。
不久之後,商隊恢復趕路。他們在上午經過一座小鎮,但並未停留,而是來到離小鎮不遠的一座黑石城堡前。
……
自從載著家族大量財富和護衛的車隊遇襲之後,裡維斯家族便陷入烏雲慘淡之中。
每天都有侍女僕從卷著財物逃走,兩位女主人的漠視又讓狀況變得更加嚴重,現在,城堡裡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忠誠的僕人。
奧蘇隆德領倒還維持著正常秩序,裡維斯家族治下嚴苛執行著祖輩約定的三七農稅,——農夫辛勤勞作產出的糧食可以自己留下三成。
要知道在別的貴族領,農夫需要上繳的農稅是九一,甚至全部歸貴族所有。他們僅為貴族工作,換取生存。
所以當農夫們聽說那位喜歡縱馬在麥田埂上狂奔的裡維斯少爺出事,甚至扛著糧食前往黑石城堡,唯恐裡維斯家族撐不下去,讓這裡被其他貴族佔據——
“蕾菈小姐,這兒還有一封給伊蒂莉婭小姐的信。”
在前任管家叛逃並捲走諸多財物後,從小就收養的孤兒被提拔為新的管家。她將隨貨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