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筆,沈博瀚抄著胳膊說話了:“舅舅,我們兩家雖然不熟,但是我還是知道你的,也知道你家裡有些什麼人。大家的時間都有限,你來到底是為什麼事,或者有什麼話,請直接一點,可以嗎?”
這一次,沈博浩的話說得比之前多了,可是,白舅舅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如此直白,連一小塊兒遮羞布都不留,白舅舅覺得很難堪,面子非常掛不住。
轉念一想,白舅舅又立刻釋然了,反正自己來是有目的,只要目的達成,其他的,就不要在乎了。等自己拿到了想要的,沈家的人,全都見鬼去吧!
心裡恨恨地想著,白舅舅伸出手抹了一把臉,深呼吸幾下,才正視著沈博浩:“好吧,我有話直說。是這樣的,你媽媽之前被送回孃家了,你是知道的對吧?”
沈博瀚依然抄著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不開口,我自己說總行吧?白舅舅也盯著沈博浩,語氣不那麼慈愛了:“雖然說你媽媽是做了些不合適的事情,不過,她總歸還是你爸爸的老婆,你們的媽媽不是嗎?一家人就這樣分隔兩地總不是個事兒,你媽媽回了孃家以後,每天都很傷心,她很想你爸爸,也很想你們兄妹,可是你爸爸不讓她回家去。”
說到這裡,白舅舅停下來了,只是用期盼的眼神注視著沈博浩。
沈博浩心知他八成是為了這件事,而且也猜測到他是找大哥,失敗了,才會轉而找上自己的。
“所以,你想要怎麼樣?”沈博浩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個,”白舅舅不自覺得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知道要是說讓你接你媽媽回家去是不太現實的。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回家去跟爺爺奶奶求求情,也跟你爸爸說一說,家還是需要完整的,你們兄妹也需要媽媽,看在你媽媽那麼傷心的份上,勸勸家裡人,把你媽媽接回去,可以嗎?”
終於說完了,白舅舅汗又出來了,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再裝回口袋裡,等著沈博浩的表態。
沈博浩只是看著白舅舅,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白舅舅越來越尷尬,只覺得屁股下面的椅子好像長出了釘子似的,讓人快要坐不住了。這沈家兩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好對付啊!
“舅舅,”好像終於看夠了,沈博浩輕聲開口:“我媽媽傷不傷心我們都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傷心我們也不知道。接不接她回沈家,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做主的事情。”看白舅舅聽到自己的話,想要急著說些什麼,沈博浩抬手打斷了他:“你不用急著解釋什麼,我知道,你是想要我站在我媽那邊,支援她回到沈家。可是,我為什麼要支援她呢?我知道她是我媽,可是另一邊還是我爸,我爺爺和我奶奶呢!再說了,我們兄妹從小到大,都沒有需要過媽媽,現在就更不需要了。這一點,我媽她清楚,您同樣也清楚。請不要拿哄小孩子的話來糊弄我,這種行為,對我而言,是侮辱!”
如果不是因為有求於他,白舅舅簡直想要摔了杯子直接走人了!
這誰教出來的小孩兒啊?說話一點餘地都不留,句句都要把所有的事情放到明面兒上來,大家都沒面子,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想歸想,臉上還不能表露出來。
白舅舅咬著牙出聲問道:“那我姐姐她總是生下你們三兄妹的人沒錯吧?她也是你們爸爸明媒正娶的老婆,這也沒錯吧?他們現在還是合法的夫妻,那就不應該把自己的妻子趕出家門,對吧?”
既然要來直的,白舅舅乾脆也就直話直說了。
沈博浩眼珠一轉,突然笑了:“那依著舅舅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爸在把我媽送回孃家之後,還應該補上一道離婚手續?”
沒等白舅舅有任何的表示,沈博浩就點點頭,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