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邊,張子文跪在地上乾嘔了好久直到再沒有一點東西可以吐出來。莉莉絲站在旁邊遞過一個水壺,張子文喝了一口然後把水壺裡的水全部倒在臉上,擦掉臉上已經快要乾的泥巴。
張子文:再給我一點水。我要好好洗一洗身上。
莉莉絲接過水壺繫到腰間皮帶上說:沒有水了。
張子文抬頭看著莉莉絲,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她話裡的含義:我們沒有水了?
莉莉絲笑著點點頭。張子文突然發現兩人現在真的處境麻煩。莉莉絲赤裸著上半身,下面只有一條剛剛裹住屁股的短褲,腰間皮帶上掛著幾樣小裝備。自己身上揹包和衣服都扔到蟻窩旁,渾身上下滿是泥巴甚至連一點野外裝備都沒有。
看著天邊紅彤彤的夕陽正用越來越快的速度往身後落下,一種無力感慢慢湧上來。張子文站起來活動一下,發現身上其實沒有受傷。蟻酸只是刺痛著面板,還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滿身的泥漿也慢慢乾枯變成泥團。莉莉絲依然露著她那一口白白的牙齒在微笑:其實這泥巴本來就沒有什麼臭味,你主要是心理因素。
張子文回頭看看不遠處紅火的螞蟻海洋正如同退潮般回到各自的窩裡,幾處被嚴重踩壞的蟻窩周圍圍滿螞蟻。它們已經開始修復家園的工作。
張子文慢慢走回去。這次他小心躲避著蟻窩,甚至注意腳下不要踩到一隻螞蟻。拿起揹包跑回到來,發現莉莉絲已經不遠處招手。
兩人沿著快要乾枯的水塘朝前繼續走著,在太陽就快有落山的時候終於找到一處宿營地。相比中午那幾棵孤單的樹組成的地方,這裡更像一片樹林。雨季曾經的湖水在這裡一定聚集了很多。所以現在還留下了一片小水塘,岸邊的樹也留下不少枝葉,雖然多半枯黃卻依然透著生機。
在最後的餘光下莉莉絲用自己腰間掛著的一把小刀砍下幾根樹枝架起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一堆篝火。
張子文:幸好你想著帶打火機,不然……
莉莉絲笑起來說:其實我抽菸的。
張子文哦了一聲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從腳邊拿起揹包開始清理起兩人剩下的裝備。揹包顯然也被火蟻攻擊過,張子文能清晰的聞到從布上傳出的那種酸味。裡面的礦泉水瓶被咬破,殘留在裡面的水被小心收集起來。塑膠包裝的壓縮餅乾都被咬破散落到處都是,不過幾個罐頭卻完好無損。
莉莉絲挑出其中鐵皮罐頭扔進火堆裡。然後用刀背撬開玻璃瓶的水果罐頭遞個張子文。張子文吃了一口再遞回去,然後從揹包裡翻出一塊小石頭。
莉莉絲看了一眼奇怪張子文為什麼要這麼小心一塊很普通的石頭,張子文把石頭放好說:這是樣品。
莉莉絲點點頭從火堆裡撥出罐頭。張子文脫下鞋子疼得輕聲叫起來。鞋子裡面滿是泥巴,原本灰色的襪子現在卻變成白色。脫襪子的時候明顯感到襪子已經粘在肉上,張子文努力幾次都沒有脫下來。
莉莉絲從湖邊舀了點水過來浸在腳上,然後蹲在那裡小心的幫張子文脫下襪子。
腳底滿是水泡。其中幾個甚至都充滿了血絲,晶瑩的水泡在火光中顯得異常詭異,那樣子讓張子文不敢多看。
莉莉絲把小刀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後輕輕割開水泡小心擠出血水。等到處理好兩隻腳,莉莉絲才拿起罐頭開啟遞到張子文手裡。
張子文吃了一口再喝口水,然後伸伸腳,發現好像沒有剛才那麼疼了。看見莉莉絲還蹲在旁邊擔心的看著自己,張子文問你為什麼不吃?
莉莉絲也給自己開啟一個罐頭坐在張子文腳邊吃起來,兩人一時安靜下來,最終還是張子文打破這種靜謐,一個問題實際上一直纏繞在張子文心頭。
張子文:你也走了一天,你的腳疼嗎?
兩人朝著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