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一個巷道內。吳化文盤腿坐在巷道的底部，表情坦然地閉目養神。韓復榘而則面如死灰，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在向什麼神仙祈禱，別讓該死的炮彈命中巷道的出口。事實上這種機率是非常低的，據孫立人說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可是韓復榘把這個萬分之一乘了一下日軍擁有的炮彈數目以後……就一直在祈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呼海嘯一般的炮擊聲終於由密轉稀，又過了幾分鐘夜空突然安靜了下來，日軍的炮擊終於結束了。不過韓復榘和吳化文心裡面都知道，今夜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吳化文睜開了眼睛，望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韓復榘，輕輕嘆了口氣：“旅座，兄弟……先走一步瞭如果旅座能過了這個坎，別忘了給兄弟的墳頭上多燒點紙錢，別讓兄弟在下面受苦受窮，再去吃行伍飯了。”這話兒說到後面差不多要哭出來了，說完又向韓復榘敬了個軍禮，才轉身離去，指揮接下來的戰鬥了。

“他孃的都起來都起來準備戰鬥會喘氣的都給我起來剛才吃肉時候的勁頭都到哪兒去啦”

不一會兒大聲叫罵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並且迅速蔓延了各條塹壕。匍匐在塹壕內的國民聯軍下級軍官則紛紛站起身，催促著身邊還能動彈的每一個士兵走上戰鬥崗位。先前瑟瑟發抖計程車兵們被逼無奈之下，也都一個個乖乖跟著動了起來。有的將頭上的鋼盔扣緊一些，有的抱起剛剛換裝的民13式步槍，也有的將裝有鋼鐵擋板和輪子的重機槍推上預先規定的位置。整個塹壕裡頓時忙碌起來了，緊張的氣氛也迅速蔓延開了。

“啪啪嗒嗒嗒……”

槍聲陸陸續續響起，陣地上面的國民聯軍剛剛進入戰鬥崗位，一個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出現在了遠處的夜幕中了。日本人的第一波進攻似乎已經開始了

吳化文此時也進入了茂陵山山頂上的那個“炮兵觀察哨”裡面，這個地方聽名字似乎是給炮兵用的。不過吳化文等了半天也沒見有哪個炮兵來這裡觀察，於是就佔了這個看上去很堅固的鋼筋混凝土掩體作為自己的前敵指揮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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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陵山、硯池山這兩個的山頭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日軍進攻的重點。在剛剛過去的長達半個時的炮擊中，日軍兩個半炮兵聯隊所擁有的二十四門大正四年式150mm野戰榴彈炮攏共向這兩座山包發射了近三千發炮彈吳化文手下的一千五百官兵平均每個人能攤到兩發在這一輪密度堪稱恐怖的炮擊中，吳化文團的傷亡已竟然已經接近兩成了吳化文從山頂的指揮所向下望去，整個茂陵山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巨大的彈坑遍佈了整個山頭。在日軍炮擊最密集的茂陵山東坡，似乎是整個被炮火犁了一遍，原先精心佈置的鐵絲網和地雷陣早就不見了蹤影，好不容易才削成陡坡也被炮彈轟塌成了可供步兵衝鋒的緩坡。很顯然，日本人是用炮彈給步兵清理出了一條進攻的通道，今晚上最猛烈的衝擊應該就會發生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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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聲似乎扯破了嗓子，從胸膛裡面擠出來的口令聲音。戰壕裡的日軍嘩地一聲全部站立起來，揮著指揮刀的下級軍官最先躍出了戰壕，緊接著就是近七八百名日本步兵跟了上去。東條英機組織的第一波進攻其實是試探性的，只是投入了一個步兵大隊。目的是吸引茂陵山、硯池山上的國民聯軍機關槍火力。這些機關槍只要一開火，就會馬上暴露目標，通常在打完二十到三十發子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