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急遽的轉變讓佩瑩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忍不住轉過身瞅著天沼的臉細細研究了起來。
“你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兇嗎?”纖指愛戀的輕輕滑過他刀鑿般的剛毅容顏,最後停在他時常揪緊的眉頭,沿著濃眉畫去,撫平兩眉間深深刻下的紋路。她柔聲道:“別老是皺著眉,我喜歡看你笑。”
天沼抿直的嘴角依言揚起,卻沒有太多笑意。他笑不出來,每當想起她離去的痛,他的眉頭就揪得更緊更深,彷彿如此做可以稍稍減緩他心中刺骨的痛。即便是現在,她已再次回到他身邊,他還是無法釋懷。
“這不是笑,你這只是牽動嘴角肌肉。笑要張開嘴巴。”圓潤的指腹輕點他的薄唇,卻被他含人口中輕吃了一下。“來,再試一吹。”佩瑩鼓勵的說著,口氣像是在替病人做復健。
天沼的嘴角仍只是微微揚起,但這次多了幾分笑意。
“很好,有進步。再來一次。”
可是,正在進行“笑容復健”的“病人”這回卻一躍而起,攔腰抱起“復健醫師”,直奔湛藍誘人的清涼海水。
“啊──”猛然被拋入海中的悄佳人被冰涼的海水驚得尖叫連連,狼狽地坐在淺灘上,細小的浪花輕輕拍打著她浸溼的下半身。
始作俑者有點惡質的俯下身笑眼看她狼狽的模樣,還指著自己的笑容道:“看,我有笑囉!”
“很好,給你一個禮物。”佩瑩眯細眼,笑著抬頭迎向他,毫不吝惜的獻上紅唇,順手抓起一把泥沙塗得他滿頭滿臉。
“不錯吧!海沙含有豐富的礦物質,可以養顏美容。”她看著自己的傑作,笑彎了眼。
“是不錯,所以……”天沼冷不防地鞠起一把泥沙。
“啊!我不用了,我已經很漂亮了。”佩瑩尖叫著,四處閃躲著天沼的泥沙攻擊,最後仍是被他捉回懷裡。她討饒地瞅著他,可憐兮兮的說:“阿沼,我的頭髮太長了,很難洗你就放過我吧!”
天沼挑高了眉,一臉奸邪的笑。“這樣啊,好吧!”佩瑩才想要鬆口氣,就聽見他接著說:“那我幫你洗。”一大把泥沙毫不留情地全蓋在她頭頂上。
混著泥沙的海水沿著髮絲滑下她兩腮。佩瑩倒不甚介意,只是佯怒地橫了他一眼,又拉起他的手衝向海水。
“阿沼,來抓我!”
纖細的身影在海面上劃了一個優雅的弧度,按著躍人海中…,另一個矯健的身影跟著潛入海,不一會兒,兩人的頭同時浮出海面,微微喘著氣。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有對深沉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他們,或者該說,注視著他……
“阿沼,你先出去啦!”佩瑩頂著一頭溼淋淋的長髮,硬是將死賴著不走的天沼推出浴室的玻璃門外。
“我答應要幫你洗頭髮的。”天沼斜倚著門邊,就是不讓她把玻璃門拉上。
“頭髮已經洗好了。”
天沼聳了聳肩,別有深意的緩緩巡視一遍她曲線畢露的泳衣,“我不介意替你洗別的地方。”
佩瑩的俏臉蛋一下子漲得通紅,嬌嗔道:“別的地方不用你幫忙。走啦!”她用力把他推開,急忙拉上玻璃門。
對於她的推拒,天沼並不以為意,他轉身踱回房間內的小客廳,懶洋洋的斜躺在這些天來被他當成床的沙發上。他不是聖人,男人有的生理需要他一樣也有,但他不想在這時候就要了她。十年前他等的是兩人的婚禮,而十年後他等的,是貪心的希望她的心中、眼中只有他,不再有另一個人的身影。
“叔叔,你們在嗎?”歐陽震宇輕敲房門。
“小宇,有事嗎?”天沼起身微微開啟門。
小小的頭顱硬是鑽過門縫,鬼頭鬼腦地在房內張望,最後才正視著他問道:“阿姨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