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手臂:“你的手怎麼了?”
注意到不同尋常的何止是蕭瀝一人,他也同樣沒有遺漏。可笑的是,表叔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關切,而他,還要尋著機會才能問出口。
顧妍袖著手並不作答,只顧輕緩地笑:“信王殿下,我自覺與你應該無話可說。”
夏夜的風有點冷了,她偏過頭去。
面板潤白,宛轉蛾眉,小巧溫婉的下巴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有幾縷調皮的髮絲飄在耳側,絲絲縷縷揮之不去……
一如曾經多次出現在夢裡的,那個曾在七夕鬥巧節上大放異彩的小姑娘。
夏侯毅沉下聲音:“你生氣了。”
這是陳述的語句。
很明顯的不是嗎?也不知為何要不死心地問上一句。
顧妍卻淡淡說著“沒有”。
確實沒有。
生不生氣的,也得看是對什麼人,值不值得。至少夏侯毅……早有過心理準備了,就無所謂錯愕驚訝,甚至大動肝火。
“應該的,應該的……”夏侯毅唇邊笑容就更加嘲諷了,“可是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呢?”
他像是渾身壓抑到了極致,繃緊著聲音:“你與表姑交情匪淺,處處幫襯,兩肋插刀,汝陽也是我的妹妹,我不站在她這一邊,還能有誰幫到她……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難道要我看著她受罪!”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只是個區區血肉凡人之軀,如何能做到鐵面無私、大義凜然?
他也很無奈!
顧妍“嗤”地一聲笑了,看著無比蒼涼。
是了,是了。
都是有理的。
在他眼裡,這所有的一切,就是有情有義的表現。
還以為他能有多少長進呢!
顧妍幾不可察地嘆息:“你對汝陽公主於心不忍的同時,可曾想過別人?”
低低的聲音,似是飄散在了夜空裡。
她突然想知道,前世的他,是不是也曾經這樣想過?
一邊是授業解惑的恩師和一干忠誠義士,一邊卻是自己的性命前程。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吧?
他有什麼錯?
生在皇家可是他的錯?
被魏都逼迫到絕境,又是他的錯?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活下去而已啊……
舅舅一干西銘黨人早就犯了眾怒,魏都要收拾他們是遲早的,若能因此給他提供便捷,保住他的一條命,才是死得其所不是嗎?
所以,他們合該就去死,就該為他的未來鋪路?
他們生命的意義,就體現在了這處?
顧妍心裡忽的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殿下,是非曲直,您心裡自有一杆稱,您做什麼,與我無關,也不必要和我解釋。”
聲音更加地冷冽了。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地去質問他,儘管這樣根本沒什麼用。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無話可說。
“殿下若沒有其他事,就此告辭。”
顧妍福了福身子,轉身便走。
“配瑛!”
他厲聲叫她。
“如果你是我,你能怎麼做?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左也錯右也錯,你倒是告訴我怎麼做啊!”
他全身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又突然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再支不起一絲力氣。
她背對著他扯了扯嘴角:“殿下,配瑛何德何能,能有這個榮幸來教你?”
說到這裡,也有些累了:“別再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了,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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