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不惜花重金購買,一隻賣到了千兩價格。張皇后心有牽掛,倒是也有動用官府的力量。
還有蕭瀝那個傻子……每天不知道跑去哪個犄角旮旯挖裡螃蟹,一身的土腥味。
顧妍不由好笑。
她應該滿懷期望的。
“雪下得大嗎,積得可厚?”顧妍出聲問道。
青禾點點頭說:“挺大的,剛下起來,還沒有積多少雪。”
她點點頭,又縮回被子裡去了。
青禾給她掖好被角,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見她閉上眼了,這才輕手輕腳放下帳簾,繼續躺下。
又下雪了……
燕京城的冬天一向很冷的,泥土凍得硬邦邦的如同石塊,卻有人不惜在寒冬臘月去湖邊軟土裡挖蟹,要是走大運挖上了一隻,那定然來年吃穿不愁了。
鬧得這麼大動靜,肯定會礙了誰的眼吧。
顧妍輾轉翻了個身。
整日無所事事,她倒是聽了不少京中事。
蕭若伊經常會來看她,偶爾袁九娘也會來走動。都是閨閣中的小娘子們,還不至於有這個閒心憂國憂民,至多,便是說一說現在城裡比較熱鬧新鮮的事。
比如,信王喬遷新居了,新整修的王府十分氣派。信王與沐恩侯府的沐七小姐訂了親,雙方交換了庚帖,婚期定在沐雪茗及笄後半年,婚禮一完畢,信王就會和信王妃一道去登州就藩。
再比如奉聖夫人靳氏又入住皇宮侍候成定帝去了,和魏都一內一外把持著成定帝的生活,張皇后對此不滿,嗆聲過幾回,成定帝袒護著奉聖夫人,張皇后大感失望。
還有就是鄭淑妃小產了。
從圍場回來之後便覺得身子不適,幾日不舒坦,病了一場,孩子沒了。
人人都說鄭淑妃活該,放著好好的皇宮不待,要去圍場顛簸,這麼把自個兒孩子折騰沒了,純屬自作自受。
蕭若伊私下裡跟她說的,汝陽公主受不了自己癱瘓的事實,咬舌自盡了。
顧妍挺驚訝,像汝陽公主這樣驕縱跋扈嬌生慣養的公主,恐怕連一點小病小痛都受不住,居然還能有這個勇氣咬舌自盡。
不管她是怎麼死的,反正汝陽公主就是死了,成定帝低調地給她葬了,夏侯毅連吭都沒吭一聲。
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那麼寶貝珍視愛護的,死了之後還能若無其事。
蕭若伊覺得不可思議,顧妍卻一點兒也不驚訝。
大約是覺得,護著這個四處闖禍的妹妹,實在太費心力。又或許,於他而言自身能力有限,再維護下去無疑是要觸及誰的底線,得不償失,乾脆便選擇緘默,冷眼旁觀。
這是最自保的一種方式。
也是鐵石心腸的一種方式。
更是他夏侯毅固有的方式。
總言之汝陽公主的死在京都裡連個水花兒都沒有掀起來,倒是顧家的醜事一撥接著一撥來。
顧妤和鎮國公府二少爺蕭泓在圍場草地上滾在了一起,而且顧妤還衣衫不整……這無疑是一件驚天醜聞,顧妤在當時就暈了過去,據說醒過還曾想過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後來還是有人半勸半諷說:“皇上來圍場狩獵。本來大好的事。你一頭撞死在柱子上以示清白了,卻平白給皇家添了晦氣。你是死了一了百了,那皇家的顏面誰來成全?顧家族中莫不是沒有其他人了,還容得了你一個小丫頭當家做主……要死也回家死去!”
顧妤聽著聽著就放棄了。
都說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顧妤還沒回到燕京。這件事已經家喻戶曉。她忍著羞恥對著家中父母行了跪拜大禮。二話不說就往那落地紅漆柱上撞過去。
別說,顧妤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