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掉。
藥膏很涼,塗在上面,有股冰冷的疼痛。
她蹙起秀眉,輕咬著下唇,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而他的樣子,細心極了,動作柔到不能再柔,她甚至都看到了他替她上藥的手細微的顫抖。
她不禁抬頭望向他,他緊繃著一張臉,可是仍然好看。
她卻心底煩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替她塗好了手,轉身就要離開,她想得沒想,便一把攥住他。
望著他欲言又止,其實都不用說明,她所有的要求,只有一個。
他轉頭望她,伸手去拂她的手。
她卻攥得死死地,怎麼也拉不開。
“我刪……”
他突然之間開了口,卻是鬆了口氣。
雪落一聽那兩個字,小臉上立即露出開心的笑:“真的?”
“我刪掉,並不代表他就會逃過此劫……”
他站起身走向書桌,將u盤插|入電腦。
雪落忙走上前去:“什麼意思?可是……你會幫他的是嗎?”
他冷著一張臉,開啟文件,將所有的關於伊向天的罪證,全部掃黑,然後毫不猶豫地按下delete鍵。
隨後儲存,關閉,起身,看她。
“他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幫他?”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刪除了。
他們是對立的關係,她已經沒有現由再讓他幫他。
就如他說的,他是他什麼人?
出去的時候,蒼穆正洗完澡出來,邊擦著頭髮邊往外走。
“明天上午的飛機回加州……”
他撂下一句話,便下了樓。
而她已明白,他是為她訂好了機票,趕她走。
原本挺和協的關係,現在又弄成這樣。
而她真的不是為了u盤上的事才來的紐約,可是哪怕不是,他現在,也定然當是了。
一夜難眠,她知道他就睡在隔壁客房。
天才微亮的時候,他就起了床。
聽到那關門聲,她一嘟嚕下了床,也不管自己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睡裙,她飛快奔下樓去,卻仍然趕不及,只看到黑色車子留下的鮮紅尾燈飄忽在仍然蒼茫的夜色中。
她靠著門口,只呆呆望著。
早起的傭人看到她,全都嚇了一大跳。
“夫人?您怎麼起這麼早?”
“是啊夫人,天還沒大亮呢……”
她沒有說話,只是覺得心裡難過,眼睛酸澀,還是沒有睡好的結果吧?
上午的時候,有開著黑色房車的司機過來,說是送她去機場。
她靜默地坐上車子,任由車子穿梭於街道,駛向機場,帶著她遠離紐約,遠離他。
一個人坐在候機大廳內,形單影隻。
紐約的天氣一片霧濛濛,她望向窗外,有轟隆的飛機駛過眼前,衝入雲霄,硬生生刺穿蒼穹,消失不見。
她的心忽然間就狠狠疼了下,彷彿像是被什麼刺中了,那麼難受,難受得幾乎窒息。
她坐在那裡,環抱著自己,一動不動。
邊上有人叫她,她茫然回頭望去,金髮碧眼,完全的陌生人。
“小姐,你的手機在響……”一口流利的美語。
雪落卻只是盯著他,彷彿沒有聽懂他的話,直到他又對著她的包包比了比,她才反應過來。
忙道了謝拿出手機……
黑色的幽靈向前滑動,車子的主人搖下窗戶,將一隻手伸於外面,路過垃圾筒,順手一揚,菸蒂瞬間落入筒內。
漆黑的眸子瞟了眼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