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則是一臉笑吟吟,顯然心情很好:“我看哪,這次換的藥算是有點效果了,小姐,你從哪裡找來的醫生?這才吃了一個多星期,你看,夫人就認得人了……”
雪落驚詫:“什麼醫生?什麼時候換的藥?”
她怎麼不記得?
“就在……在一個星期之前啊……而且那個醫生還來過幾次了,給夫人做了好多次的心理治療……他說是你介紹的啊?”梅姨開口。
“沒有啊,我沒有找過……梅姨,你怎麼不告訴我?”
雪落心驚,這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萬一吃壞了怎麼辦?
如若是以前,她定不會懷疑什麼,可是現在,經過了那些事,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她也不得不多個心眼。
“可是……可是他是這兒大醫院的醫生啊……你等等,他都有給名片的,說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打那電話找他,我也打過,是真的……”
梅姨忙急急去找名片,拿了出來遞給雪落。
名片上印著保羅-波頓。
她知道這個人,在全美也是數一數二的精神科治療師,可是,她真的沒有請過,而且,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請這樣高階的大人物。
“他好像每個星期都會來這兒的大醫院會診,明天應該就輪到了……要不小姐,明天你下午有課嗎?你帶著夫人一起去看看?”梅姨說道。
雪落應了聲,上樓去看歐陽美蓮。
歐陽美蓮還在沉睡中,就如以往一樣。
以前,她也總是這樣站在床前,望著她,希望她睜開眼時,能認得她,能叫她一聲:我的雪落。
可是,睜開眼,她一樣不認識。
她和她說話,學校裡的,課堂上的,芊芊說的,還有關於她的天,一遍一遍,卻沒有人能回應她。
到了最後,她說不下去,她只想哭。
原來,一直習慣了別人為你支撐起一片天,你從來都不用去管頭頂之上,到底有著怎樣的層層烏雲,直至天塌了,狂風暴雨兜頭淋下,才猛然間驚覺,原來自己身邊什麼都沒有。
雪落退出了媽媽的房間,進了自己房裡。從抽屜中拿出那張離婚協議書。
籤與不籤,其實都已經一樣了,就如他所說的,要斷,就斷個乾乾淨淨吧……
雪落從抽屜裡翻出筆,將協議書鋪平,正想要在那裡簽上自己的名字時,門口卻傳來歐陽美蓮的聲音。
“雪落?你回來啦?”
她下意識將面前的協議書捋進抽屜,看到門口處的歐陽美蓮一臉的笑吟吟,雪落頓時也笑起來。
“媽……”
她飛奔過去,將歐陽美蓮緊緊抱住。
吃晚飯的時候,歐陽美蓮突然間開口:“梅姨,明天去買點菜,讓雪落把……那個,叫什麼?”她湊過頭去問雪落。
雪落不明所以。
“你不是結婚了嗎?那個叫什麼?讓他過來吃頓飯……”
雪落瞪大眼,媽媽怎麼會突然之間說起他?可是……她能告訴她,她已經和他離婚了嗎?
“是啊小姐,我明天去買些好的,你讓費爾頓先生過來吧……”梅姨也在一邊說道。
“呃……他……他回紐約了……”
她所能想到的藉口,只有如此。
卻誰知。
“回紐約?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看什麼時候回來?回來了就一起過來……”
“還沒呢……才回去……”
雪落眨巴著眼睛,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你這孩子,打個電話要死啊……對了,聽說天也回來了嗎?怎麼沒看到他過來?”
歐陽美蓮一個問題才完,另一個又說出口,雪落一個激動,頓時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