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辨不清情緒,松煙也不敢細細分辨,乾脆低下頭,飛快應了一聲,一溜兒就跑了。
反正,他只需把藥酒送過去。
這是姑娘吩咐的,他只要聽姑娘交代的就好,哪怕他們爺不高興,也不會駁了姑娘的面子,只能憋著。
見松煙跑著去了,陸毓衍低聲問謝箏:“拿藥酒過去做什麼?”
“抹藥。”謝箏哼了一聲。
藥酒不拿來抹,難道還拿來喝嗎?
陸毓衍眉宇一舒,淺淺笑了:“這般不放心?”
謝箏瞥了他一眼,原想說些別的,話到了嘴邊,又都一併嚥了回去,只是重重點了點頭:“不放心。”
陸毓衍笑意更濃了。
回到客房裡,剛一坐下,松煙就捧著藥酒來了,東西一放下,又轉身退出去,一面走,還一面給花翹打眼色。
花翹機靈,打了盆熱水進來,含糊尋了個由頭,便避出去了。
謝箏絞了帕子,遞給陸毓衍。
陸毓衍沒接,盤腿坐在羅漢床上,去了長靴,道:“你不避?”
聞言,謝箏只想把帕子迎面朝陸毓衍丟過去。
她若想著避出去,還需讓松煙把藥酒拿過來嗎?只要催松煙盯著陸毓衍回去抹藥就好。
“什麼時候這般講究了?”謝箏撇了撇嘴。
陸毓衍笑了。
漆黑的眸子沉沉湛湛的,燈光落在桃花眼中,似星辰一般。
的確是不講究的。
那麼喜歡的小姑娘就在身邊,恨不能時時刻刻捧在掌心裡,便是想要剋制些,依舊還是有僭越之時。
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快,他們會是夫妻,從前定下的,往後也不會變。
兩情相悅,原本就是如此直白。
陸毓衍腿上的傷痕並不明顯,刀傷已經癒合,只是受了冷會不舒服。
熱騰騰的帕子敷在傷處,熱氣驅了寒意,全身都舒坦許多。
謝箏記性好,自然也記得當時那一刀子下去是什麼狀況,有一瞬的,藥酒味道幾乎被記憶裡的血腥氣給蓋過去,衝得她難受。
支著腮幫子,謝箏嘀咕道:“以形補形,改明兒是不是也叫廚房裡給你端鍋蹄髈來?”
後院裡,唐姨娘坐在鏡子前梳頭,問道:“衙門裡的案子,二爺查完了?”
桂嬤嬤站在一邊,低聲道:“聽說是查完了,老爺剛才使人來傳話,說是明日他們去蕭府,衙門裡封印了,老爺和二爺也不用當值,之後幾日就住在蕭府了。“
唐姨娘手中的梳子頓了頓:“住在蕭府?大老爺和大太太住那兒還不夠,老爺與二爺也一併挪過去?”
桂嬤嬤乾巴巴笑了笑:“是這麼個意思。”
唐姨娘的眉頭皺起,復又鬆開,一下一下梳著長髮,道:“曉得了,都不在府裡,我也落個輕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蠢貨
唐姨娘的頭髮濃密,每日都要花不少時間打理,她不喜歡假以人手,都是自己梳理。
桂嬤嬤垂手站著,心裡也犯嘀咕。
按說聽了這樣的訊息,唐姨娘定然是不高興的,可偏偏,她看起來平靜極了。
甚至,唐姨娘都沒有問一問那一位阿黛姑娘的狀況,那位到底是留在府中,還是也挪去蕭府小住……
有那麼一瞬,桂嬤嬤張口想問,話到了嘴邊,又趕緊嚥了下去。
阿黛姑娘能如何?
二爺走哪兒都沒落下過她,人家原本也是蕭府裡出來的,至於規矩不規矩,主子不講究,她一個老婆子瞎操什麼心?
她還是少觸黴頭為好,唐姨娘不提,她就當沒那麼一個人,真掛在嘴上問了,唐姨娘壞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