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青年以斬草除根,一萬兩千三百四十一兩銀子本是隨口道來,不料竟然橫插了一個這樣的冤大頭出來,心中只恨不得掌自己兩個嘴巴,方才該說十萬兩才是。但此時木已成舟,論理對方佔著上風,論人對方握有優勢,也顧不得寶玉口中那個“滾”字,手一揮,惡狠狠的看了一眼何鐵橫與那青年,率一干惡奴悻悻走了。
看那些人走遠以後,那青年心中顯然極是激動,一扯身旁美貌女子,拜倒在地顫聲道:
“趙雲謝過恩公的大恩大德,只是受難人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只能將恩德銘記心間!”
寶玉聽得趙雲二字,心中一動,心中大喜道:“果然是他!不枉我白費這一番心機。”一面想,一面忙上前將其攙起。因問起他下一步的打算,趙雲茫然悲傷道:
“只恨我哥哥太不爭氣,竟染了賭博惡習,將諾大的家業敗得精光,我此時只得來投奔師傅。”
話語間流露出一股悲傖茫然,英雄末路的滄涼之氣。
吳用自然知道寶玉的用意,在一旁介面道:
“難道你堂堂男兒如此年輕,竟然就甘心從此淪落風塵中,隨你師傅賣一世的狗肉?”
何鐵橫聞言怒道:
“賣狗肉有什麼不好!自食其力,堂堂正正!”
吳用知此老癖性怪癖,也不答話,笑道:
“總不成讓這位姑娘也來受這苦楚把?”
眾人聞言均轉頭向偎依在趙雲身旁的碧荷姑娘看去,妾出的她雖然在莊中受盡委屈,但王家終究要對外支撐臉面,生活上還是大小姐的待遇。見她十指纖纖,肌膚白裡透紅,幾乎吹彈得破,均覺要她來做這等粗重雜務當真有暴斂天物的罪惡感受。
這一來,連何鐵橫也自覺不妥,不說話了。
寶玉適時嘆息道:
“其實方才我手下將那王富圍住,要取他性命實非難事,只是我自己都身負殺人重罪,實在不能再生事端。我看子龍氣宇軒昂,雖然右手負了重傷。依然勇悍絕倫,若想親手為父親報仇,重振家業,我倒有一個機會。”
兩人聽面前這文質彬彬的俊秀少年公子竟然自稱身負殺人重罪,均覺得不可思議。後來聽他說有一個機會,趙雲精神不禁一振,急切道:
“是何機會?”
寶玉卻也開門見山道:
“我如今卻是要上京趕赴邊關,徑直去尋一位軍中任職的世叔,想在疆場上勾幹一番功名大事出來。本朝最重軍功,一旦能夠建功立業,什麼大罪也抵消了,榮華富貴也唾手可得。到時候大權在握,區區王富一個土豪算什麼?不過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我們此去乃是要面對兇頑猛惡的元人,性命只在須臾之間,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話中之意甚是坦誠,招攬之意也呼之欲出。趙雲聞言再不猶豫,拜伏道:
“公子若不嫌駑鈍,雲願追隨左右!”
何鐵橫在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顯然甚是輕蔑。
寶玉收了趙雲,仰天長笑,狀極欣悅,忙喚人在船上給趙雲的紅顏知己騰了個單獨房間來,又去採購了些女子的隨身衣物。待一切辦妥之後,一行人便要上船起程了。自趙雲歸附以來,何鐵橫便一直沉著臉在旁不說話。默默的立在一旁似一根木頭。想是怨恨寶玉對他師徒二人使心機,冷冷的旁觀一切。
待趙雲來拜別完師傅以後,此老忽將那匹桀驁不馴的黃馬牽將過來,將韁繩向典韋手中一塞道:
“你這漢子方才仗義,救了我的徒弟媳婦,你天生雄壯,背上雙戟又沉重,普通馬匹只怕坐上去就被壓挎了。這匹怪馬吳先生方才說能負千斤之重,正適合你,拿去騎吧。”
這一下端的是喜從天降,典韋誠似何鐵橫所說,一直苦無坐騎,衝殺間戰力大打折扣,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