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數,露出來的身體上到處都是血跡。上官靈兩條胳膊幾乎已經抬不起來,拿著神弓的手抖動的幅度肉眼可見。
郭南平就站在張雲身邊,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傷得不輕,卻不敢有半分注意力分過去,只是緊緊地護著張雲。因為這原本足以抵抗炮彈轟擊的馬車車廂已然被四方山的老一代四方劍合兩人之力從中一劍斬斷,此刻還有餘力護住張雲的就只有他一人。
鄭劍尹一人一劍立於張雲這一行人的最前端,氣勢明顯大減的他卻依然殺意十足,那接天連地的一合劍意依然在說明著一劍閣主還有著足夠殺死任何一個對手的戰力。
四方山的六人同樣傷勢不輕,但相較於對面的張雲一行人來說卻要好了許多。此時此刻,在文劍的指揮之下,四方山距離徹底戰勝張雲一行人原本只剩下幾個呼吸的時間。
這裡提到了“原本”,因為確實對於前一刻的四方山眾人來說,不論是鄭劍尹還是郭南平都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兩個穿了詭兵門鱗甲的女子則更是到了瀕臨倒地的程度,要拿下這些人和四方山所需的東西都可以算是確定之事。
但文劍其實早就看到了那支無聲沖天的煙火,所以始終都保持著警惕之心的他很及時地發現了那細微卻確實存在的異樣變化。
“退!”文劍一聲暴喝,四方山六人同時後退,原本始終未曾插手戰事的新一代四方劍,除了依然動彈不得的劍一之外,其他三人同時衝上前來,與六位長輩交錯而過,手中劍在身前炸出上百團巨大的劍花。
銀光狂舞,漫天銳嘯鋪如雨落,那是上萬支銳利至極的凌雲箭,一萬八千支一輪,密密層層真如那雲行雨布般連綿不絕。箭支從百丈高空而來,挾強弓之勢,殺意滿盈,每一次落地就會引發一次地面的顫抖,覆蓋面則剛剛好將那四方山的九人籠罩在內,如同經過了精確計算一樣確保了目標除了抵擋或者退避之外,絕無搶前進攻的可能。
“鳴箭山莊恭迎山主聖體安康!”一字五萬四千箭,當空而來,精準而落,數千黑衣銀甲,弓箭滿身的鳴箭山莊凌雲箭士踏著煙塵而來,馬不停蹄,弓不停射。
地面的顫抖越來越快,越來越重,一片片凌雲箭“織”成的地毯覆蓋了越來越大的範圍,將那四方山的九人不斷向後逼退。
文劍眼中盡是佩服之意,一面輪流與同伴交替抵擋天落利箭,一面感嘆道:“這支隊伍若能用於我四方山之手,又何必再理會江湖人與江湖事?直接揭竿而起,不用三年要坐擁一地稱王又有何難?嘖嘖,竟然將如此力量遮遮掩掩,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少扯兩句,咱們這要等到什麼時候?你之前不是說有一錘定音之人麼,人呢!?”之前第二個被人圍攻的四方山四方長老之一的呂林昌兩手發麻,那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窮盡的箭雨實在是已經讓他煩無可煩,可以說無奈到了極致。
文劍微微一笑,卻先扭頭瞥了一眼自家徒弟,見易劍一動不動,這才轉頭笑道:“急什麼,我傷這麼重,腦袋難免有不好使的地方,算錯個時間又有何妨?該來的總會來,瞧,這不是來了麼?我很想知道,那支箭士隊伍的執掌者會如何選擇?”
呂林昌瞳孔猛地一縮,他吃驚於那個被文劍稱之為“一錘定音”的人的身份,更吃驚於那人竟然會做出如此不謹慎的選擇。
四方山主武睿明,四方山四方長老之首程俊,之二米冷安,原本應該是在閉死關的老供奉龐沛。這四人是四方山最高戰力的另一半,原本應該是在鎮守四方山的四人卻出現在文劍所在的地方,從南側直指張雲等人,速度快極。
“山主說過,這次本就是巨大的賭博,所以才應該拿出最大的誠意。”文劍一震手中長劍,笑望著那被迫轉向的箭雨,“付出誠意之後,自然會收穫些好處,至於能收穫多少,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