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實是我河東之大幸。且盡此杯,為河東賀。”說罷三人舉杯相碰,各自一飲而盡。
又飲兩杯,徐慎執箸從桌中銅鼎內夾起一塊肉送到秦玉碗中,道:“璧城一路勞頓,想必早已餓了,這是野鴨子燉乾菜,這時節野鴨子已是難得了,璧城嚐嚐鮮。”
秦玉謝了,夾起鴨肉放入口中。這野鴨肉看似尋常,然細細咀嚼品味,卻鮮嫩醇香,秦玉不禁連連讚歎。
徐慎卻不吃,只看著秦玉,放下箸又搖起扇來。見秦玉也放下箸,便笑道:“璧城不必拘束,我等已是一家人,日後更要休慼與共了,璧城自在些便是。你自管吃喝,不必管我。”
見秦玉一笑,又吃起鴨肉來,便又道:“這野鴨子多棲在代國地界,我河東並不多見。只因河東是苦寒之地,它要到南方去過冬,因此只在每年秋後時節,它經河東飛往南方,才得常見。到了冬天,便想尋也尋不到了。”
秦玉不知徐慎為何說起鳥獸來,便未答話,他也確是肚中飢餓,便自顧吃喝起來。
只聽徐慎又道:“這些禽獸不知人倫,自然是哪裡安逸便去往哪裡,全然不顧家國大義,那為人擒而食之,便也不枉了。我等生而為人,若也是如此,那便是禽獸不如了。”
秦玉停箸,看著徐慎。徐慎道:“這河東之地自前朝起便飽經戰亂,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到我鄭國開國,雖漸漸安穩下來,然因地接敵國,又民貧地瘠,許多人便不願到這裡為官。縱然有些人不得已來河東,也不過是想著邊鎮易得功績,只盼早日高升罷了,哪裡願為河東百姓做些實事。五年前代國出兵犯我疆土,隆德府同知範原賣國求榮,獻上黨歸順代國,那便是禽獸不如之輩。隆德府前任太守高元貞公能在城破之際死節,那是極難得的了。”
秦玉道:“我雖不知河東先前官員如何,然如今河東百姓終得使君與裴府君,也算是守得雲開了。我曾到過河北,那裡滿目荒蕪,百里無人煙之地隨處可見,只幾個大城周遭,因屯有重兵,才見人煙稠密,否則,便是赤地千里,雞犬不聞。我入河東前,曾想河東河北同為邊地,只怕境況也是一般。待進了河東之地,竟是全然不同,城鎮村莊,皆如河南一般。這便全賴使君與裴府君之功了。”
:()興亡雲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