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點了到點了,王淺音,趕緊回去。”
蘇堯起身,深深地看了王淺音一眼,王淺音分明看著蘇堯眼底都冒水光了。
蘇堯卻咧嘴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都交給我吧,放心,沒事啊。”
“妖兒,”在他出門前,王淺音拽住他的手,“現在,你原諒我了嗎?”原諒我當年的不懂事。
蘇堯回頭看他,平靜地說出一句話,“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堯很早之前就知道,他爸媽在安徽的一個小村子裡,他無法原諒他們的原因有太多,恨他們當初紮了自個一剪子,恨他們當初那麼狠那麼絕地就把自個一十二歲的孩子丟家裡跑了,最讓他恨得,就是他姥爺死的時候,他給他倆打電話,姥爺臨死前想看看閨女,他倆卻死活不回來。
他倆要是出國了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倆就在安徽!安徽!特麼中國攏共多大點,從北京飛廣州才只要三個多小時,老人臨死前想看看你們,回來一下有那麼苦難嗎?
蘇堯沒想到,自個有一天會主動來到他們家,站在安徽的那個小村子裡,看著他們破舊的房子。
但是他媽不在家,家裡的東西也差不多被搬走了,蘇堯跟鄰居打聽到,他媽搬家了,就在他來的前一天搬的,搬得特別急。
蘇堯想盡了一切辦法,可不管怎麼著,就是找不著她的半點訊息,她的消失工作比他當年的消失做得還隱蔽。
眼瞅著快開庭了,蘇堯沒法子,只能回了趟老家,找村委會等各個地方開了各種證明,證明自個的身份。
他不能讓王淺音進監獄!是他把自個從佛羅倫薩綁回來的,要走也只能是他走,他才不做那個等待的人,要等也得是王淺音等!
終於到了開庭那一天,蘇堯竟然緊張得一夜沒睡。
這麼多年,他辦了那麼多案子,就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次也不算太棘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緊張。
開庭那天王天南和盧婉蓉都沒來,就馮子健和蘇堯來了。
王淺音還穿著他進來時的那身衣服,在沒判之前是不能穿監服的,但是手上卻戴著手銬。
蘇堯挨著王淺音坐下,想去摸摸他的手告訴他沒事,但是看著那手銬又把手縮回來了。
他極力剋制著自個不去看王淺音的手銬。
蘇堯他媽也一直沒出現,所以原告還是由警方代替。
在警方代理原告的情況下,一般是沒有原告律師的,由警方直接上法官提交證據,若證據無誤,就可以直接宣判了,所以警方提供的證據一般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證據,都是真真鑿鑿的實據。
法官閣下看完證據,問被告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蘇堯剛要開口,王淺音突然搶先一步站起來,“我認了,都認。”
蘇堯很想把他拽下來,狠狠地抽他倆耳刮子問他抽什麼瘋,但是這種場合,他不能。
“那天是我和蘇振成發生了口角,他是我朋友的父親,因為我朋友的關係,他說很需要錢,我就借給他了,但是沒想到他從此沒信兒了,那天他找我又是為了借錢,我說要他把之前的欠款還清,他不肯,我們便發生了口角,失足中他不小心滾下了樓梯。”王淺音一字一句,說得條條通順。
“那麼是你將他推下去的嗎?”法官問。
王淺音搖頭,“我不確定,那天吵得太兇了,彼此都有推搡的動作,爭執間他就滾下了樓梯。”
其實那個樓梯不算太高,要不是他使勁那一推,蘇振成也不會活生生撞裂了腦骨。
最終,法官宣判,王淺音屬於過失殺人,因口角失誤導致對方死亡,過失殺人罪已經成立,念在其服從警方安排,並未逃逸等,特判有期徒刑三年零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