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容開酒的動作一頓:“你又要放我鴿子?”她似笑非笑,“本市長日理萬機,不遠萬里過來陪你喝酒,顧律師,再放我鴿子,這酒友沒法當了。”
顧白一本正經:“抱歉,我有新案子。”
新案子?不就剛才酒保無意說了一句阮江西又惹上麻煩事了嗎。
宋應容繼續開酒:“少假公濟私了,不就是江西那點事,不過是無中生有的緋聞,是你對江西的事,太草木皆兵了。”
顧白糾正:“我向來喜歡防患未然。”
宋應容不以為然:“你防了十多年還不是被我家小辭挖了牆角。”
一句話,完全冷了酒吧火熱的氣氛。
顧白似真似假的口吻:“宋市長,言語攻擊同樣是犯罪,和律師大人說話,要掂量三分。”
只要碰到阮江西的事,顧白的底線就會十分明確。
“OK,我閉嘴。”拿出手機,滑了幾下,宋應容扔給顧白,“你自己看。”
顧白斂了眼,吧檯的燈紅酒綠映不進他眼底,許久,只說了一句:“宋辭闢謠的手法太拙劣了。”
很拙劣,卻很見效不是嗎?
宋應容倒了兩杯酒,遞給顧白一杯:“她身邊有宋辭了,再也插不進任何人。”宋應容坐顧白旁邊,抬頭,看著他的輪廓,逆光下,有一層暗影,“顧白,你是時候該放手了。”
顧白晃著酒杯,紅色的液體,倒影在他眼底一片灰白,他笑了笑:“我從來沒有抓住她,哪來的放手。”
宋應容張張嘴,竟無話可說。顧白這個傻子,確實從來沒有強求過,愛情裡,一味付出,不是大公無私,是愚不可及,而顧白,傻了十五年。
“顧白——”
顧白接過話:“宋市長日理萬機,被放鴿子,確實理法不和,這一杯酒我先賠罪。”然後他放下了外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麼烈的酒,他眉頭都不皺一下,簡直是不要命的喝法。
半個小時後,顧白便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只是,如他之前所說的,他酒品比人品好。他趴在那裡,抱著自己的身體,不吵不鬧的,只是不厭其煩地念著一個名字。
“江西,江西……”
宋應容蹲在他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笑他:“真是傻得冒泡。”
她撿起顧白落在地上的外套,蓋在他身上,坐在一旁,安靜地守著,攤開手心,暖暖的玉。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隨身帶著這塊玉,卻始終沒有物歸原主。
次日,天氣正好,桔梗開拍,劇組所有人一大早就開始忙碌準備,當然,不包括阮江西,她是最後一個到片場的。
陸千羊看了一下時間:“導演編劇早到了,秦影帝也早到了二十分鐘,只有你,遲到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鐘。”她是實話實話,絕對不是在抱怨。
阮江西有些懊惱:“睡過頭了。”
陸千羊給了個微妙的眼神:“不用解釋,我懂。”
阮江西低頭,不做解釋,耳根子有點紅,暗暗決定,下次一定不能慣著宋辭那麼鬧了。
不用說,年輕人嘛,血氣方剛,陸千羊很體貼,對化妝師說:“趕緊給她上妝,尤其是脖子和鎖骨的地方,抹厚點。”
阮江西窘迫地低頭,連化妝師也紅了一張老臉。
陸千羊臉皮厚,說得一本正經坦坦蕩蕩:“江西,以後能不能不要慣著宋少在這麼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要親要咬都可以,再往下一點衣服不就能遮到了,再不濟,再往下啊。”
阮江西打斷:“千羊。”
再不中斷這個話題,陸千羊一直往下,還不知道要說出多渾的話來。
陸千羊最後點一下重點:“以後避開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