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她一罐棋子,面無表情道:“你去一邊兒疊棋子玩兒吧……讓我安生會兒……”
他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樣讓九疑難受得不得了,可又不想再惹他不高興,便只得接過那一罐自己帶過來的棋子,坐到角落裡疊棋子玩兒了。
所謂的疊棋子,便是將卵圓的棋子一枚一枚的堆砌起來,這東西需要的是專注、小心、謹慎、準頭。一般人疊到四五個就倒了,可九疑是個認真的人,做什麼事都很認真,吃東西很認真,玩耍很認真,疊棋子更是如此,她疊到第九個的時候那棋子柱子還是穩穩地豎著。
柳陵鬱此時看佛經那根本就是個幌子,看到後來實在是看不進去了,乾脆支著下巴看這九疑疊棋子。
女子深刻的面容柔和了許多,從側面可以看到那格外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她那麼仔細地看著手中的棋子,神情之專注讓人羨慕嚮往。柳陵鬱突然就生出一種詭異的希冀:希冀自己能化作一顆黑子,落在她的掌中。
大概是看得太久了,柳陵鬱恍恍惚惚地想起許久以前九疑在五味齋吃東西的樣子,一樣的認真,一樣的全神貫注,看著她吃自己就飽了,原來……極早的時候……這個女子就已經將她的影像留在了他的心裡……
九疑疊到十一個子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終於讓棋子一下子散了個七零八落,扁著嘴無奈地收拾起散落的棋子,她不經意看向身後的柳陵鬱,一下子被那人恍惚的眼神給迷惑了。
真是漂亮……九疑感嘆,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知道柳公子容色姣好,甚至……傾國傾城,然,這個人太涼薄、太刁鑽,你在他跟前無所遁形,故而……他的柔美秀麗是一把帶毒的刀,是要取你性命的。
而此時,他痴痴地看著自己,那樣朦朧的目光,柔和地彷彿最好的絲緞,讓人的魂魄都跟著飄忽起來。九疑這時候才砰然心動,如果說從前只是一種歉然或是執念,那麼現在……她放不開了,這樣的柳公子……她心動了,她不會放手了……
51意漸入佳境
原本長安到洛陽並不算得十分的遠,可柳陵鬱一行人因了各種緣由一共用了十多天才到。
兩輛馬車趁著暮色駛入洛陽城,又在城中兜兜轉轉了許久才停下。
九疑跟著柳陵鬱下車,暮色昏暗,好在燈火已然點亮,儘管明明滅滅,但視物還算清晰。九疑抬頭,入目的是塊烏木牌匾,與長安城內的亂懷樓十分相似,只不過……這上面寫了四個字——三涼小院。
柳陵鬱看了九疑一眼,眉目略微低垂了少許,暗自想:這一路……也該夠了……之後他推開大門,也不打算與身旁的人解釋這院落的事由,只引著她進門,梅蘭兩公子緊跟其後。
一個瞎了的老者迎上來,這人白鬚三尺,頗為仙風道骨,見了柳公子便躬身道:“公子,老朽久候了。”他的聲音粗嘎低沉,儘管是彎著腰,卻還是露出些許強硬和威勢。
九疑覺得這老者甚是古怪,原因無他,能在柳公子面前不卑不亢……對於一個下人……這等的氣度實在是好得有些過頭了。
柳陵鬱卻是手背身後,淡淡道:“三爺客氣。”隨後他便做了個“請”的姿勢,宛若三爺可以看見一般,道:“小坐休憩,麻煩三爺了。”
三爺撫須,笑道:“好說。”然後又如同看得見一般朝前走去。
五人進屋,柳陵鬱與三爺居於上座,梅蘭兩人立侍柳公子左右,九疑坐在柳公子右手下的首位。
柳陵鬱端著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這才重新開口,道:“三爺的鹽還好嗎?”
三爺點點頭,笑道:“銷得快了些,其他都好。”
柳陵鬱也點頭,又問:“三爺的鐵還好嗎?”
三爺轉頭,好似看著柳陵鬱,眼皮竟然掀了掀卻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