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九疑最會自娛自樂,可……就這麼被晾了兩天她也覺得心煩,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她耷拉下腦袋,哀嚎了一聲,卻在抬眼的瞬間瞧見了站在下面的柳陵鬱。
“在上頭待得舒服了,都不想下來了是吧?”柳陵鬱兩手後背,微微仰著頭,露出明顯的喉結和一段白而剛勁柔韌的脖子。
“沒……”九疑萎靡道。
“那還不給本公子滾下來!躺在本公子頭頂上躺出癮來了是吧!”柳陵鬱瞧見九疑那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面色愈加的不善。
九疑從前是吃硬不吃軟,現在呢……是吃軟不吃硬,柳陵鬱沒好臉色,她心裡那執拗勁兒又上來了,扭過頭就是一句:“居於柳公子之上乃是本姑娘日夜所想,如今得償所願,幸也!”
梅妝、蘭敞原本是事不關己地躲得遠遠地,聽到九疑的說辭臉都白了,尤其是蘭敞,緊張地都有些不知所措,虧得梅妝按住他,要不然他就衝上前去了。
柳陵鬱則是一愣,定定地看了九疑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好好好!九姑娘果然好膽色!”他一連說出三個“好”來,聽上去卻是一點也不好,反而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梅妝!取鞭子來!”從來淡淡的柳公子如今怒了,抬手的時候竟然在發抖。
九疑在高處俯視著柳陵鬱,男子雪白的面龐因了怒氣有些發紅,秀麗的眉目上揚了去,竟堪堪生出幾分英氣和威勢。
只眨眼的功夫梅妝就把鞭子雙手呈上了,柳陵鬱接過鞭子,抬手舉了好一陣子,終究是下不去手,一使勁兒就把那精緻非凡的蛇皮鞭扔出老遠,然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進了馬車。
梅妝看了蘭敞一眼,沒說什麼,二人相攜上了後面的馬車。
九疑趴在馬車頂子上,心裡撲騰了好些時候才平靜下來:嚇死她了!柳陵鬱要是真的怒了,那這一頓鞭子可不是說笑的!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柳陵鬱就待在馬車裡,也不啟程,周遭陷入死寂。
九疑在上頭待久了莫名地生出些許的歉意:柳陵鬱那麼心高氣傲的人,要想他低頭……太難了。他方才是想要叫她下去的吧?而她呢……“唉……怎麼就那麼彆扭呢!”又撓了撓頭,九疑無奈地跳下車頂,鑽進了馬車裡。
柳陵鬱手裡頭拿著本《金剛經》,他知道那人進來了,可他現在實在是沒那個心情搭理她,而且……他怕自己看見那人遏制不住火氣就廢了她!
“柳公子,您書拿倒了!”九疑無奈道。
柳陵鬱下意識地看了看書:沒反。
“呵呵……”九疑笑起來,道:“騙你的!”柳公子怎麼可能拿反書呢?
“你!”柳陵鬱擱下書,狠狠地瞪著九疑,卻又想不到什麼好措辭,尖酸刻薄的話呢……他也不想再說了,省得眼前的小貓兒再炸毛,可如此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九疑又笑了笑,道:“別你啊我的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柳公子?”
柳陵鬱重新垂眸看書,未置一詞。
九疑死皮賴臉湊過去,又是一句:“我錯了還不行嗎?柳公子?”
女子溫熱的鼻息吐在耳側,溼溼的,柳陵鬱的心不自覺地揪了揪:當你得知那一切……你還會如此嬉笑言說嗎?他不知道他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麼黯淡無光……
九疑將柳陵鬱的神色看在眼裡,頓時生疑:他這副樣子……不像是在生氣啊!反倒是像在傷心,難道是我傷他的心?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柳陵鬱這才鬆開越捏越緊的手,回首淡淡道:“沒什麼……”
這叫沒什麼?打死九疑她也不信啊!“你究竟怎麼了啊?是不是傷還沒好?”扳過柳陵鬱的身子,九疑一臉關切。
柳陵鬱隔開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