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暮島的月亮格外圓
秋暮島南端的湖灘邊,高聳的巖壁上是一座城堡的廢墟。
在佈滿蛛網和蚊蟲的斷壁殘垣間,升起了一簇小小的火堆,在晚夏的星夜中,空氣中還包含著潮溼的水汽。
跳躍的篝火散發著光和熱,逐漸照亮了五張疲憊的人臉。
其中一人捂著肩膀,鮮血綁住傷口的灰色布帶中緩緩滲出。
為了能清理掉身體裡殘存的彈片,他將原先的傷口幾乎擴大了兩倍,可還是有一些碎裂的殘片卡在了肌肉與骨骼中無法取出。
「詛咒這魔鬼閃電棒!」名為艾加朗的面色慘白,小口小口地啜飲著低度數的米果酒來壓制傷痛。
「都告訴你看到那尖叫的閃電棒棒就趕緊跑,否則就會被邪靈吞噬肉身,看,應驗了。」作為這夥獵魔人首領的法瓦萊裡有聲沒氣地收起草藥包坐下。
艾加朗挪動身體,給法瓦萊裡讓開了位置:「我怎麼知道旁邊的院子裡會有好幾個老兵?」
「阿瓦爾都死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明早還要上工呢,有事趕緊說吧。」
與全副武裝的艾加朗不同,連帶著法瓦萊裡在內,剩餘的幾個獵魔人都是一身輕短打扮。
他們的指甲裡都是泥巴,一個個更是捂著腰坐在爛掉的橫木上。
「你們都不關心阿瓦爾是誰殺的嗎?」艾加朗不可置信地看著幾個同伴。
「幹咱們這行,死人是經常的,不死人才值得驚奇。」一個獵魔人捶著腰,「告訴你別不服氣,咱們獵魔人就是今天活明天死的職業,瞎幾把給誰掙啊?無兒無女,玩命呢。」
「死於天災的,死於黑幫打手的,死於領主踐踏的,死於農夫草叉的都有……這才死一個,回去報備一聲就行,關心什麼?」
「這?」艾加朗無法理解地看向法瓦萊裡。
法瓦萊裡驅趕著蠅蟲,假咳一聲:「阿瓦爾畢竟是咱們的同伴,還是要關心一下的,艾加朗,你調查的結果如何?」
「昨天晚上,我回到建築工小屋,準備和阿瓦爾碰頭,但阿瓦爾不在。」艾加朗撓著頭皮,「我聽他同屋子的人說,是去捅史萊姆堵塞的下水口了。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起床,又去問了問,結果還是沒有回來,我就感覺到不對勁。
假裝去上工後,從工地圍牆翻了出來,換了身衣服,去阿瓦爾所在的那個小巷找他。
但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人殘忍地用閃電法術給電熟了內臟,衣服棍子頭髮,全部電黑了。
還有三個無辜者,都跟著一起被電死了。」
儘管對阿瓦爾的死因不甚感興趣,但這些獵魔人為了儘快回去,還是利用在獵魔人城堡裡所學不多的知識問道。
「有閃電法術的塑能巫師干涉?」
艾加朗搖搖頭:「我感覺是,但要真是他們,教皇宮肯定早就貼出告示了,不可能封鎖訊息後,還要暗自調查。」
「你是說,還有第三方?」
「可能吧,說不定是黑蛇灣的秘黨也潛入進來了。」
「不可能。」法瓦萊裡立刻搖頭道,「北邊芒德在打仗把路封著,沿途還有關卡。
南邊進大澤鄉只有一條路野蛛林的路,還要層層盤查,像咱們進來的那條路,估計只有咱們自己知道。」
想到那條詭異的地道,還有那累累白骨與陰森的雙子雕像,幾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獵魔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戰。
「後面要是走,咱們還是走水路,或者從野蛛林走。」
「同意。」
「我也支援。」
「是啊,是得考慮怎麼逃跑了。」艾加朗無奈地試圖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