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數十人紛紛提劍而來,動作乾脆利落。見他們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季宛秋連連後退。她還不能死,芙兒還沒有找到,她還沒有親口向少陵解釋清楚,她不能死!
黑衣人步步逼近,利刃劃破長空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她奮力地側身避開,長劍側開她的頭頂上方狠狠地劈進她右側的肩膀,入骨的疼痛感如錐心間,讓她瞬間便意識混沌,搖搖欲墜。
風,靜若寒蟬。寂靜的山林小徑上,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疾馳而來,悠揚的笛聲瀰漫縈繞,帶著魅惑人心的力量,陰森而詭異。
車上,一襲墨色衣袍的男子緩緩地睜開雙眸,感受著腰間玉佩越發明顯的躁動,馬車驀然而止,在離眾人十餘米的地方生生地停了下來。
笛聲陡然轉厲,如魔音貫耳。那聲聲笛音似無數根細密的尖針直插入耳,由耳入心,讓人的心也跟著戰慄而動。樂聲愈發銳利刺耳,便是捂住雙耳,也無法阻止那如地獄使者勾動生死的折磨,數十人紛紛擲棄手中的長劍,哀嚎一片。
那種痛,痛如撕心裂肺。
那種痛,痛似身心俱裂。
痛,無休無止的痛!到最後,竟相繼有人倒地抽搐不止,嘴角鮮血四溢。原是再難忍受這樣的折磨,咬舌自盡。
整整一十三人,有咬舌自盡,有持劍割喉,有撞樹而亡,無一生還!
直到偌大的忘川林中一片淒涼的死寂,樂聲方才由厲轉溫,似陣陣清泉,灌溉人心。仿似剛才的一幕詭異驚心完全不曾發生過般,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夢中驚愕。
卻只有那十三具漸欲冰冷的屍體,血淋淋地昭示著那殘忍的事實。
馬車繼續前行,生生地踏上那具具鮮血淋漓的屍體,地上那一襲豔紅嫁衣的女子亦隨著馬車的遠去悄然無蹤。
……
墨綠的玉佩中心,一點殷紅仿似有生機般四竄遊走,焦躁不安。取過榻上女子的左手,指風輕劃。
如玉蔥白的指尖裂開了一道狹小的血口,一滴鮮紅的血液沿著指尖蜿蜒滴落至玉佩的正中,瞬間便沒入不見,與玉中原本的殷紅相吸相附,合為一體。
男子緊握玉佩,眸色漸深。即便是如此的壓抑,那眉峰些許的抖動亦掩藏不住他此刻的激動。
9。第八章:千尺寒冰
“姒兒……姒兒……”他喃喃輕喚,似是真的看到了女子傾城絕豔的臉上那醉人的笑靨,一顰一笑,魅惑人心。
“停止所有的搜尋,暫居東啟!”男子薄唇嗡合,雙眸緊盯榻上的宛秋,一刻也未曾移離,卻又像是透過榻上的她看向另一個未知的牽絆。
“是!”青龍領命而去,留下朱雀安排定居的事宜。臨行之前,朱雀曾偷眼瞥過榻上的女子一眼。兩年了,主子兩年來沒有一天停止過尋找的人便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嗎?若是她真能如主子所願,那麼再大的辛苦於她們而言,也是值得的!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黑暗中,一雙鮮血淋漓的手掙扎糾纏,像是要極力突破那暗無天日的牢籠。
“芙兒!”她伸手想要握住芙兒的雙手,卻總是相差一步,怎麼也無法將她的手握於手中。那撕心的叫喊,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滴割在她的心上。
“芙兒,芙兒!”猛地坐起身來。那突然的動作牽扯到右肩的傷口,疼的她緊抿雙唇,輕嘶出聲。
痛?那麼她還活著?努力地保持著右臂的穩定,她抬眸看去。
只這一眼,便好似看進了萬丈深淵、千尺冰湖,男子閒坐床榻一側的矮榻上,手執棋子,緩落棋盤。一襲如墨衣袍有如暗夜修羅般森冷逼人,她從沒見過一個人能將黑色穿成如此冷冽俊美的氣度來,彷彿那顏色天生便是為他而存,為他而在一般。
恍然回過神來,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