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講,讓他們速來見我!”
他呼喝方出,城上立時一靜,眾巡夜軍兵個個僵滯呆立,如泥雕木塑一般,再不稍動。過了半晌,方有人回過神來,驚詫叫道:“你說你是誰?”
陳敬龍將內力運上咽喉,厲聲喝道:“陳家軍大將陳敬龍在此,如假包換!”這一聲大喝,比尋常千百人一齊呼喊聲音還要響亮,當真如巨鍾轟鳴一般,振聾發聵。
城上軍兵聽他一喝竟有如此巨響,對他身份再無懷疑;一霎時,人人奔走呼嚷,luàn成一團:大半軍兵搶到城垛邊,張弓搭箭,對準城下,少半軍兵手忙腳luàn搬來擂石、滾木等沉重防守器具,甚至有幾個軍兵驚慌失措,竟把應付投石機才用的板牆推來——種種作為,儼然如要抵禦大軍進攻一般,當真鄭重無比。
紂老怪見城上忙luàn不堪,不禁啞然失笑,讚歎道:“一聞陳敬龍之名便驚懼若此;兄弟,你可當真威風的緊吶!”陳敬龍苦澀一笑,黯然嘆道:“幾番生死血戰,搏來區區聲名,未能於沙場之上震懾敵寇,卻將我軒轅族軍兵嚇到如此模樣;嘿,可笑,荒唐……當真滑天下之大稽!”
紂老怪沉yín問道:“看他們敵意顯然,一會兒是免不了要動手了!兄弟,咱們是想辦法衝進城去,大鬧一場,還是略殺幾個人,稍顯手段,便即退走?”陳敬龍忙道:“咱們是來幹正事的,可不是為了殺人立威;歐陽干將現在對抗暗族,他手下將士都是要為我軒轅族出力的,不可妄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人!”
紂老怪搖頭嘆氣,深為不能痛殺一場而失望;撇嘴說道:“江湖人行事,快意恩仇,人來犯我,我便殺人,乾乾脆脆,何其痛快?你們執掌兵馬的,卻有許多顧忌,明明有仇,偏不能報,只能委屈隱忍,當真憋悶的緊!兄弟,看來你這將軍,做的也沒什麼趣味,著實不如做個江湖人快活!”
陳敬龍緩緩點頭,幽幽嘆道:“大哥說的不錯!我初入江湖時,覺得江湖險惡,日子難過的很,只盼能早離江湖才好;可從軍為將之後……唉,我現在真希望能不用事事思忖、不用處處顧忌,只做一個簡簡單單、快意恩仇的江湖人了!”
紂老怪聽他語氣苦澀,心有所感,長嘆道:“英雄也好,梟雄也罷,世人都只看到其風光的一面,羨慕不已……唉,有誰知道,風光背後,又有多少痛苦無奈……”
……
二人對城上弓箭威脅視若不見,自顧jiāo談。過不多久,聽聞城內蹄聲疾響,有許多兵馬靠往這北城;隨即城上幾名軍兵退向兩旁,讓出位置;一人身著大將盔甲,來到城邊,手扶箭垛,探身向外觀望。
陳敬龍見探身之人盔甲模樣,知是唐遙懷聞訊趕來,便大笑道:“陳敬龍此來,沒帶兵馬;城上將士,不必緊張!”
他說話之後,城上略靜片刻,隨後有人低聲喝斥幾聲;城頭軍兵紛紛退後,撤去應敵架式。
又過一會兒,城mén“嗡”一聲悶響,緩緩開啟;兩列騎兵當先馳出,迅速分散,對陳紂二人形成合圍之勢,接著又有十餘名身著白sè長袍、揹負長劍的鑄劍山莊弟子徒步奔出,分立兩側;然後才見唐遙懷緩步走出,在陳敬龍馬前五丈開外停步凝立。
陳敬龍面如沉水,定定望著唐遙懷,默然不語。
唐遙懷怔怔看了陳敬龍片刻,眼中現出些愧疚之sè;拱手施禮,訕訕笑道:“陳將軍,久違了!”
陳敬龍淡淡應道:“不算很久!本以為終生再不能見,如今卻不過兩個多月,便又見了,怎麼算久?”
唐遙懷眼中愧疚之sè更重,悶聲言道:“陳將軍一心保族、忠勇無雙,唐某衷心敬佩,絕無虛言!如今眼見陳將軍並未死在暗軍手底,英雄尚在、無損族威,唐某喜慰無限……”
陳敬龍著實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