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雖然平靜如昔,但是其間描述的慘狀,讓在陽光底下站著的蘇小舞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咬著下唇不解的看著強自鎮定的水涵光,他昨晚可不是這麼對她說的啊!
蘇小舞還注意到尚君誠此話一出,在場有數的幾個人都紛紛面色一白,顯然也是曾經見過。緊張了抿了抿唇,蘇小舞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難道要她現場試一下她粘上他的血之後能不能中毒?
“貧尼不解,為何蘇掌門這麼替玄衣魔教說話,尤其是替這個人。他明明是一個見不得陽光的妖孽,值得蘇掌門如此迴護嗎?”青蓮師太上前一步,面上笑容可掬,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盛氣凌人銳比劍鋒,一點都不留餘地。
蘇小舞啞口無言。確實,她自從從假山裡出來之後,句句話說的都是為玄衣教。都不用提現在一臉陌生眼神看著她的夏生,連和玄衣教葉離有交情的袁不破,也在她身邊用不解的目光凝視著她。
立時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唉,她還是做的不對嗎?作為峨嵋派掌門,她就應該像靜照那樣義正嚴詞的指責玄衣教是魔教,蕭逸是淫徒,忽略梓夏和他兩廂情願的事實把前者逐出門牆,然後站在一旁看熱鬧?
或者,像袁不破那樣,私底下和他們交好,可是表面上還是壁壘分明,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含糊。
蘇小舞心煩意亂,上面的事情也不是很難做,但是她就是覺得鬱悶。這就是江湖嗎?江湖不應該充斥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情嗎?江湖不應該是充滿著劍客和俠女邂逅的浪漫嗎?為什麼她見到的都如此的現實?和小說裡寫的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江湖她想要嗎?
不行,這不是她想要的。蘇小舞俏臉慘白,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水涵光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緩緩道:“蘇掌門只是不想挑起爭端,維持武林和平而已。”
蘇小舞愕然望去,只見水涵光緩步走出假山的陰影,卓立在陽光下,單薄的身軀挺得筆直。陽光灑在他的銀髮上,像是籠罩了一個光圈,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他怎麼走出來了?蘇小舞一怔,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雖然曬一下不要緊,但是她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會有什麼反應啊,如果讓這幫老傢伙抓住把柄,豈不是下一步就要被老和尚鎮壓到雷峰塔下面去了?
“想維持武林和平?”尚君誠視線來回在水涵光和蘇小舞的身上徘徊,淡淡笑道:“可是老夫沒覺得玄衣教有這個念頭。”
水涵光神色不漏半分情緒的波動,赤瞳裡卻閃過一絲毒辣的目光,夷然說道:“在下本來不想多做解釋,只是一直奉行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今日玄衣教也不是怕了眾位相逼,只是看在蘇掌門的面子上,你們都要討回什麼公道,在下一一解釋給你們聽!”
蘇小舞呆了一呆,心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看到站在陽光下勉強站直身軀的他,心裡覺得異常的難受。
“好!那請問去年九月河南安陽慘案究竟玄衣教如何解釋?”在九大派陣營裡有人立刻毫不客氣的開口問道。
水涵光神色從容的回道:“去年九月河南呂家滅門慘案的事情是巨鯨幫冒充玄衣教所為,事情的起源是因為…………”竟然洋洋灑灑不停歇的說了一盞茶的時間,把事件的起源和經過詳詳細細的說得一清二楚。其話語間的利害糾葛,令在場之人均垂首深思。
蘇小舞漸漸放下心,想起玄衣教既然和風月閣那種情報組織合作,自然對冒充本教的事情多加留意,之前沒有解釋只是不屑於向白道之人低頭而已。
“你有沒有事?”袁不破關心的低聲問道,順便藉機會朝蘇小舞的側臉看去,他還沒有見過沒蒙面紗的她。
蘇小舞發覺沒有人朝他們這邊看來,都被水涵光說的話吸引了全部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