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數年未離本寺,而少林寺中向無女流入內,這大金剛掌力決非出於我師兄之手。”
薛神醫皺眉道:“世上更有何人能使這門大金剛掌?”
玄難、玄寂相顧默然。他二人在少林寺數十年,和玄慈是一師所授,用功不可謂不勤,用心不可謂不苦,但這大金剛掌始終以天資所限,無法練成。他二人倒也不感抱憾,早知少林派往往要隔上百餘年,方有一個特出的奇才可練成這門掌法。練功的訣竅等等,上代高僧詳細記入武經,有時全寺數百僧眾竟無一人練成,卻也不致失傳。
玄寂想問:“她中的真是大金剛掌?”但話到口邊,便又忍住,這句話若問了出口,那是對薛神醫的醫道有存疑之意,可說大大不敬,轉頭問東方不敗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問你師妹到底是如何受的傷?”還沒等東方不敗開口回答,玄難已搶著插口說:“不管怎樣,這小姑娘總不是我方丈師兄所傷。想我方丈師兄乃有道高僧,一派掌門之尊,如何能出手打傷這樣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再有千般不是,我方丈師兄也決計不會和她一般見識。”
東方不敗心中冷笑道:“嘿嘿,你們兩個和尚堅決不認阿朱為玄慈方丈所傷,那再好沒有。否則的話,薛神醫礙於少林派的面子,無論如何是不肯醫治的。”當下順水推舟,便道:“是啊,玄慈方丈慈悲為懷,決不會以重手傷害我師妹這樣一個小姑娘。”
薛神醫見玄寂、玄難二位高僧都這麼說,料知無誤,便道:“如此說來,世上居然還有旁人能使這門大金剛掌了。此人下手之時,受了什麼阻擋,掌力消了十之七八,是以這位阮姑娘才不致當場斃命。此人掌力雄渾,只怕能和玄慈方丈並駕齊驅。”
東方不敗心下欽佩:“玄慈方丈那一掌的掌力,確是我不小心用大鼎的一足傳到阿朱姑娘身上的,其實也就只傳了那麼一小點兒。這位薛神醫當真醫道如神,單是搭一下阿朱的脈搏,便將當時動手過招的情形說得對了十之七八,看來他定有治好阿朱的本事。”言念及此,臉上露出喜色,說道:“倘若旁人傳言說我師妹死在大金剛掌之下,於少林派的面子須不大好看,請薛神醫慈悲。”說著深深一揖。
玄寂不等薛神醫回答,問阿朱道:“出手傷你的是誰?你在何處受的傷?此人現下在何處?”他顧念少林派聲名,又想世上居然有人會使大金剛掌,急欲問個水落石出。
東方不敗也扭頭對阿朱道:“師妹,你快向大家說說,是誰胡亂出手傷人,把你打成這樣的。”
阿朱早就與東方不敗商量好了,她心想:“少林寺對我家公子不大客氣,我定要氣氣他們,同時為我家公子壯壯聲威。”就答道:“啊呀,說起來大夥兒可能不信。傷我那人是個青年公子,相貌瀟灑英俊,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我跟我師姐正在客店裡談論薛神醫的醫道出神入化,別說舉世無雙,甚且是空前絕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只怕天上神仙也有所不及……”
世人沒一個不愛聽恭維的言語。薛神醫生平不知聽到過多少稱頌讚譽,但這些言語出之於一個妙齡少女之口,卻是首次得聞,何況她不怕難為情地大加誇張,他聽了忍不住拈鬚微笑。東方不敗面帶微笑地聽著,暗贊:“哈哈,看不出來,小妞兒拍得一手好馬屁啊!都快趕上楊蓮亭那廝調教出的手下了。”
阿朱續道:“那時候我說:‘世上既有了這位薛神醫,大夥兒也不用學什麼武功啦!’我師姐問道:‘為什麼?’我說:‘打死了的人,薛神醫都能救得活來,那麼練拳、學劍還有什麼用?你傷一個,他救一個,你殺兩個,他救一雙,大夥兒這可不是白累麼?’”
她伶牙俐齒,聲音清脆,雖在重傷之餘,一番話說來仍如珠落玉盤,動聽之極。眾人都是一樂,有的更加笑出聲來。
阿朱臉上卻一笑也不笑,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