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聲息。
她頓了一會兒,倏然反應過來,隨手拿了件襖子披在身上就下了床,慌忙走了出去。
一開門,外頭天寒地凍,又是漆黑一片,她仍往前走,到院子裡,只看見一個人影子蹲在地上,輕輕摸著狗兒的腦袋。
他察覺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她,連反應都像被凍得慢了一拍,又隔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對她一笑,“我回來了。”
紅杏還在原地呆呆杵著,眼睛一熱,差點兒就落下淚來。
小滿朝她走近幾步,看著她,笑著,又說一聲:“終於到家了。”
他的語調是輕鬆的,卻不曉得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麼,聲音發澀發滯,欠缺一些流暢。
也是這時候,紅杏才看清,他的頭上身上都已覆了一層薄雪,整個人就跟個雪人一般。
她回過神來,急忙伸手去拍他身上的雪,又急忙拉他進屋。
兩個人進了門,小滿擱下行囊,紅杏去點油燈,屋裡剛亮堂起來,她一回頭,整個人突然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小滿頭抵著她,冷冰冰的嘴唇朝她頭上臉上胡亂地印著,最後咬住她的唇,貼著親著,不肯放開。
她被這樣抱著,整個人不上不下,不由羞紅了臉,胳膊卻本能地攬住小滿的脖子迎合。
再放開時,兩人似乎都像初次親吻那般有些羞赧,再接著彼此對看,眼眶又都不由泛起紅來。
紅杏還是先一笑,打著手勢,要他坐下先歇一會兒,自己進了灶間,往灶膛裡生火添柴,替他燒洗澡的熱水,再把飯菜也熱著。
小滿跟進來,從後頭抱住她,口中呢喃:“不要忙,讓我抱一會兒。”
紅杏一怔,軟化下來,一動不動任他抱著。
兩人安安靜靜抱著,慢慢的,都好像快睡著似的,緩緩閉上了眼。
直到鐵鍋裡的水咕嘟咕嘟開了,她終於輕輕掙開他,揉著他的頭,帶著笑,比劃著要他先去洗澡吃飯。
小滿也笑,順從地點了頭,熟門熟路地從老地方拖出了那隻浴桶。
每年冬日,家裡都像個冰窖,冷得無處可躲,灶間裡如果恰好生著火,那還暖和些,因此索性就將浴桶放在灶間裡,要洗的時候直接拖出來靠著灶膛洗,也省得再生炭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