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離。
誰也不先開口說話,只靜靜的立著。
外面的燈一盞一盞的熄了,大約只剩下樓前高高的木頭柱子上挑著的指明燈,和他們這棟樓裡的燈。照不太遠。再遠處,便是重重疊疊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了。
屹湘望著,只覺得若是看的久了,這樣的黑暗寒冷,心頭身上的熱,實在是不夠散發的……
“進去歇著吧。”葉崇磬說。
“嗯。”屹湘答應著,卻是沒有立即就行動。“你怎麼會來這兒?”
葉崇磬也望著遠處,“喜歡。”
屹湘半晌才說:“這理由……”
“怎麼?”他問。語氣和這夜色一樣的沉。有些微有醉意的醺然。今晚的酒,不算盡興,卻帶給他恰到好處的舒服。
“不像是你會給的理由。”屹湘搓了下手。
葉崇磬伸手過來,手心裡兩顆軟糖。
屹湘猶豫下,拿了一顆。
糖上帶著一點溫度。是他手心的溫度。
“可我想,就算是隻為了這裡的安靜,也值得。”她說。雨絲隨風撲進來,撲到面上。涼意頓生。她吸吸鼻子,頭腦就越發的清明起來。
第十二章 玲瓏醉心的彩虹 (十一)
葉崇磬的確不像是會做賠本買賣的人。這般投資與回報不太成正比的事業,他一做還做了好幾項……僅僅這一樣,就實在對不起他恤衫上印的那個名號
可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浪漫主義者。
在她這個掛著藝術家名頭的現實主義者看來,這是奢侈至極的事了……真正的奢侈。
葉崇磬因為她說的話,心裡起了波瀾,在波瀾下卻又變的沉默。
屹湘剝了糖紙。鼻尖涼涼的,她摸了摸。真該回去休息了。吃著糖,她看看葉崇磬。
葉崇磬將手裡剩下的那顆糖也塞給她,說:“這麼貪甜,小心蛀牙。”
軟糖在她齒舌間碎碎的含著,柔膩的甜味填了個滿嘴,對葉崇磬這雖是淡淡的,卻像教孩子的口吻,她本應立即反駁,卻被這甜黏住了嘴唇似的,只是抬頭看了看頭頂。
頭頂的寬寬的屋簷下掛著臘肉和乾魚,還有些什麼東西,她看不清楚,也許看清楚她也不認得。只是此時這潮潤的空氣裡,有這些味道,憑空的,多了幾絲煙火氣,讓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看著面前那扇敞開的窗子,和窗子裡的安靜溫暖。這次她不再做那翻窗而入的動作,跟葉崇磬道了晚安,從堂屋穿過。
回了房,卻見葉崇磬仍是站在那裡,看到她,點了點頭,示意她關好窗。
他的身影跟夜色貼合在一處。
屹湘關窗的一剎,聽到他叫了聲“屹湘”。
窗子關的只剩下一道縫隙時,他說:“屹湘,該休息時就去休息。”
她站在窗前,聽得腳步聲遠了……消失了。再響起來,是一級一級的,往樓上去了,又近了些,似乎是落在她頭頂上房的位置了,不久,整棟樓完全安靜了下來……透過花格子窗,她依舊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色裡,已經沒有了那個身影。
橘色的窗簾被她緩慢的展開,“野鹿銜梅”的圖案豔麗而喜興。擠進眼中,看久了,她眼睛酸脹……慢慢坐下來,重拾畫筆,一筆一筆的,描摹著屋內西蘭卡普的圖案在素描本上。
鼻端有點點如何也消散不去的味道,細嗅,卻似是一點點古龍水味道混著菸草氣似的……
她就在這若有若無的味道里睡了過去,睡了這些日子來最安穩的一個覺。溫暖又安逸。直到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看看錶,已經九點半。
她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窗子推開。
雨是早已經停了的,卻起了大霧。
霧氣濃濃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