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蘇臣相話未說完,葉青就厲聲喝道:“朕未讓你開口時就給朕閉上你的嘴!”說罷他看向蘇銳,陰森森地打量了他一會,緩緩道:“真是你爹爹讓你扎的麼?”
蘇銳看看他爹爹,再看看葉青,先前的興奮略有消減,眸中隱約浮上幾許困惑,但隨即又點著頭道:“是爹爹讓我扎的,爹爹說皇上不喜歡貴妃姐姐喜歡眉妃娘娘了,紮了小布人送進宮給貴妃姐姐施法,皇上就會重新喜歡貴妃姐姐。”
“銳兒———”蘇夫人悲愴地哀呼一聲,她此刻真是欲哭無淚,若不是身邊有倆丫鬟扶著,她早已一頭栽倒在地了。葉青瞥了蘇夫人一眼後又問蘇銳,“你從未見過朕與眉妃,是如何扎得這般像的?”
“爹爹拿了貴妃姐姐給的畫像,讓我照著畫上扎的,嘿嘿,我是不是很有能耐?”蘇銳巴巴地望著葉青,跟那等著他表揚自已個。
蘇相有個傻兒子,葉青是知道的,傻子的話如何能當得真?何況此事非同小可,然蘇銳所言又不由他不信。沉吟會,他從托盤中拿起一個小布人對蘇銳道:“你即說是你所扎,那麼眼下你就照著這個再扎一個給朕瞧瞧。”
“嗯。”蘇銳嘿嘿笑了笑,不到一個時辰便紮好了,跟原先的一般無二。他遞給葉青,笑得一臉燦爛,哪裡知道一家人已被他送到了黃泉路口。
“為何要用羊毛滾邊角呢?”葉青不動聲色地問他。
“爹爹說……說是……”蘇銳似是忘了要如何說,撓著腦袋想了會才結結巴巴地道:“唔,爹爹說遼國的狼……狼主要打來了,用……用他們的羊毛滾邊角能將皇上手腳捆住。”
“如此說來你爹爹勾結遼人,已投靠了遼國?”
“皇上~~~~不可聽信小兒之言,他純屬一派胡言啊~~~~臣實實不知他從哪聽來這般渾話。”蘇臣相再也顧不得葉青所說的不讓他開口便閉嘴了,他“咚咚咚”地磕著頭,嚇得肝膽俱裂!
然侍衛在他書房搜出了杜元罡讓蘇銳藏的牛皮袋,內裡有遼國狼主寫給他的信,看罷信件,葉青面色冷得駭人,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權傾一時的蘇府在春節臨近之際滿門被斬!
直到人頭落地那刻,蘇臣相也未想明白他那傻兒子何以要那般胡言亂語,他哪裡知曉蘇銳所言皆杜元罡一字一句反覆教授的。而蘇銳亦不明白為何他照著大哥之言說了,非但沒得到讚賞反害他爹孃倒在了血泊中,他恐慌不已的大叫著:“爹爹~~~~娘~~~~大哥~~~大哥~~~”
寒風瑟瑟,白雪皚皚,眉兒懨懨地斜倚在軟榻上,默默瞅著夏荷未做完的一幅針線活兒發愣,神情看去極為憂鬱。秋月輕輕走了進來,見狀搖了搖頭,上前奪過她手裡的針線簸兒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與夏荷情同姐妹,可她已經走了,您再傷心她也回不來,您又何苦每日這般折磨自已個的身子呢?”
“是我害死了她。”眉兒低眉喃喃道。
“娘娘,不是您,是雲修容。”秋月藏好針線簸,轉身用鐵鉗撥著屋中燒得紅旺旺的一爐火道:“這就叫惡有惡報,奴婢聽說雲修容為貴妃時不知毒殺了多少宮人,據說蘇府滿門被斬那日血都流到了大街上,染紅了半條街呢。”
眉兒眉梢微挑了挑,那日驚見夏荷死在“雲荷宮”之際,她恨不能扒了蘇雲遙的皮。可葉青那樣待蘇雲遙又讓她有幾分灰心,曾經蘇雲遙在這後宮是何等尊貴,何等威風,葉青從前對她何曾不是百般寵愛,可轉眼榮華不在,情義不在,何其殘忍。
而因這次事件死的人絕不止蘇府幾百號人,宮裡的畫師,“雲荷宮”的宮人都因此送了命,朝中跟蘇相走得近的大臣受牽累的更是不計其數。葉青將那些人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一度弄得朝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葉青的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