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端著熱水等一應洗漱之物走進了臥室,武柲便收了槍,回到房中,看著三個女人一絲不掛得蜷縮在胡床之上,便吩咐道:“給她們把被子蓋上。”
高力士領命。武柲洗漱完畢,吩咐高力士燉些補品給那三個女人,不管怎麼說,三個女人被睡了,算得上是打上了魏王的記號,往後如果表現好點,說不定還能有出頭之日,高力士自然不敢怠慢。
這一次跟隨高公公來隴右的路上,高公公可是傳授了他不少身為太監的經驗,讓他深受啟發。
本來以高公公的高齡是不會外出宣旨的,但高公公欣然領命,因為高公公明白,如今天下,皇儲最有可能繼承者,便是魏王,如此機會,怎麼能夠不來呢?
高力士得到了啟發,自然對魏王無比忠心,只有這樣這才是他生存下去的保障,因為魏王弄死他,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武柲自然不知曉高力士的想法,吃了早膳後,便騎馬到各處視察,他要看著馬場改造成功後才能安然離開。
時間到了九月,契丹聲勢大振,有席捲河北之勢。
李多祚和張九節相聚甚遠,不能應援,各自為戰,且此時清邊道大總管為建安王武攸宜,領兵三十萬向營州進發。結果幽州率先被契丹攻下,李多祚退往涿州,張九節則退往范陽一帶。武攸宜派出的兩萬前軍,也被一夜之間屠滅,武攸宜大驚之下,領軍向著平州退去。
戰事不利,武攸宜又不敢向神都求援,也不聽諸將參謀之言,只想保住兵力。有了如此想法,便一退再退,更是聞“突厥”二字而面容失色,再聞更是膽氣頓失,如此聞風喪膽,士兵議論不休,因此幾名士兵差點沒被武攸宜抽死。
前軍被滅,參謀陳子昂在建議了多次後,被武攸宜拒絕,甚至被怒斥了一頓,他有些心灰意懶,大軍路過幽州臺,安營紮寨,陳子昂便登上了幽州臺。
此時,秋風蕭瑟,無定河繞幽州臺下而過,交匯於大運河,大運河又連著無數的小河,貫通著大江南北。陳子昂站立幽州臺上,望著天際,這蒼茫大地之上,山巒綿延萬里,河流奔騰不息連線著無盡的大海。
此幽州臺,曾是古燕國燕昭王招賢納士的黃金臺,遙望著遠處的幽州城,如今卻被胡虜所佔,他陳子昂空有一身報國之志,卻無處施展,聖上叫他參謀軍事,可武攸宜自恃貴族,不屑聽他一言,甚至惡語怒斥。想他陳子昂年輕時也曾懷著報國之志考取功名,累授官職,卻一直不得重用,本以為此次立了戰功,便能飛黃騰達,不想輔佐之人卻是一個志大才疏卻又頑固不化之人。
這世間,他到底該怎麼做?他將何去何從?天地間,明主何在?此軀該奉獻給誰?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疑惑,神色無比落寞。
頓時,陳子昂放聲大笑,而後唱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泣下……”
陳子昂淚流滿面,癱坐在了幽州臺上。
過了半晌,忽然,戰鼓聲急促,這是擊鼓聚將的訊號。陳子昂起身,趕緊下了幽州臺,到了營寨中,才知道是武攸宜下達了繼續撤退的命令。剛紮下的營寨重新拆除,士兵和民夫們一時間怨言四起。
而幽州城內,都督府。
孫萬榮臉色陰沉著進了房間,契丹諸將趕緊讓開,孫萬榮是李盡忠的妻哥,是如今契丹的二號人物,如今久經沙場,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所以諸將都有些害怕。孫萬榮是聽到李盡忠攻打幽州城時中了流矢才從營州趕過來的。
一進房間,他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此時一名郎中走了出來,孫萬榮抓住了胳膊,“可汗怎麼樣呢?”
郎中忍受著劇痛,說道:“流矢有毒,雖剜除了眼珠,可毒性難以預測,可汗恐怕撐不了幾日。”
孫萬榮頓時大怒,“